她端起酒杯,喝下一口。酒精流入血液,有些白日不敢说出口的白日梦,或许可以宣之于口了。
反正在清醒后,谁也不会记得。
所以傅云娇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如果有了钱我想再重新选一次。”
“选什么?”
“选画画”
“画画?”苏妙舌头打了个结,“你现在每天不都在画么在那些指甲盖上画来画去的。”
“嗯好像是在画画可又有点不一样。”傅云娇低下头,“如果可以的话,想不为别人为自己画一次,画我喜欢的。”
“你喜欢的”苏妙盯着杯底喃喃道,“我们能吗做我们自己喜欢的事喜欢我们自己喜欢的人过我们喜欢的生活,我们有这个资格吗?”
“也许会有吧。”
未来的事,有谁能知道呢。
“你不是说,做梦就得做个大的吗。”
傅云娇拥住苏妙,与她抵头沉醉在夏夜微风间。
聂桉不作声,遥遥注视着这一幕,独自喝尽了最后一口酒。
那天之后,傅云娇开始为小也寻找学校奔波起来。
因为户口受限的缘故,小也能选择的公立学校很少。
傅云娇托了几层关系,通过中介打听到,若想送小也去北城教育资源好点的那几所学校,首先得满足跟父母户籍以及家庭住房三者一致,且均在该校教育服务区内。
要想达到这个要求,一是买房落户,二是挂靠亲友,三就是落集体户,攒积分摇号。
可哪一项对傅云娇来说,都不是轻易能达到的。
中介看她单身,出了个馊主意道,你不如趁还有一年的时间找个有房的男人先结婚,这样一来,户口也有了,房也不用愁,到时候孩子上学水到渠成的事。
说完又悄咪咪给傅云娇使眼色说,“我知道,找个好男人不容易。所以现在就专门有做这种生意的人,出几万块,假结婚,等办好手续,再离婚。两方各取所需,你也不亏。”
傅云娇瞠目,那人见惯了似地说,“你留个我联系方式,考虑考虑,哪天想好了,联系我,哥有的是渠道,保管靠谱!”
傅云娇手里被他硬塞了张名片,那人喜滋滋舔了大板牙,拍着胸脯说,“哥在这行干了五六年,主打就是一个服务至上,客户零差评!”
好一个服务至上。
傅云娇捏着那张名片,百感交集。
现实就是如此,哪怕你在北城为他奋斗,为他努力,可到头来,一张薄薄的户口,就能轻易地将你与这座城市画出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