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李父和李二兄说自己去坊正那里打问打问,李大兄却早在四更天的时候就去上差了。
李母也有一家早就说好会生产的人家,收拾了一下也走了。
四小只帮着把碗筷收拾到厨房,也背上书包携伴去书院了。
李三娘和李大嫂就着锅底的热水洗了碗筷,拿了笸箩框子和李大嫂李二嫂一起在枣树下边做活儿边闲话。
露珠儿却是乖巧,给个布老虎自己都能玩半天。
李父和李二兄提着香桂记的糕点、西市胡商卖的奶酥子,提前在家找锦盒装好的一根人参,先去了朱雀大街上李家大伯李木林家。
李家是上一代人从鲁地迁来长安的,李父与李大伯是堂兄弟,只是中间发生了些长辈间的龃龉,导致李父确是少时艰难,拜了他人为师,才入了行医的行当。
而李大伯是自小跟随其父学医,天份一般,可架不住会生,李大伯这支的长子李凌霄天赋异禀,少时就有聪敏之名,现在已是太医署中的一名医师,从九品下。
在李大伯的父亲去世后,两家才继续走动了起来,但感情深浅这个没法说,毕竟中间还隔着人命,中间接近二十年都是互不往来的状态,所以李大兄他们和李大伯这一支的子嗣是分开排行的,各排各的。
当初王家和李三娘的婚事,未免没有王家看好这一门亲的缘故。
到了门房,说了姓甚名谁,稍等片刻,便被请了进去。
只有李大伯站在正堂的门口等着,等着小丫头上了茶,闲聊了几句,李父就把来意说明了。
李大伯沉吟片刻,才开口说:“三娘这个事儿说好办也不好办,说不好办也好办,有成安公主的样例在,王家不好不认。我从二郎口中得知王家除了王大郎还有几分像他爹,王小郎就不是个正经人,更别说没了王大郎他爹的压制,就王家那个眼皮子浅的婆娘,还是很好抓住命脉对付的。”
“三娘既然愿意舍些钱财,大郎他与户籍部的李令史有些交情,只要坊正也站在咱们这边,与王家分说,还是很可以让三娘带小娘回来的。”
李父和李二兄听了李大伯愿意帮忙协商,心中顿时好似放下了一块儿巨石般松了一口气。
闲聊了几句,二人就离开了李大伯家。
转道又叫了驴车回长寿坊,李二兄又去香桂记买了四样糕点,下了驴车和李父一起去了坊正孙富贵家。
详说了此事后,孙坊正想了一会儿只说,但凡王家能同意小娘归家由其母抚养,他这边就能在和离书上盖章,再去户部上红契。
而李三娘说的小娘及笄后的婚嫁之事,也好说,写个契书一同落在衙署就好。
而李三娘想要立女户的事也好说,坊内有套房产即可。
更别说李三娘愿意缴纳给衙署那不菲的保证金了,这事儿理应办的成。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李父和李二兄说了几句好话就回医堂了。
这时医堂已经开门了,正门挂的牌匾叫本草堂,这时是两个抓药的小伙计在支应着。
李父赶紧去坐堂,李二兄先去后面说了声回来了,才去药柜那里给人抓药。
忙碌一上午,李三娘和李大嫂把午饭摆上桌来,等李父动了筷子五人才开吃。
李大兄是金吾卫,一般中午不回来吃饭,李母是稳婆,今日估计是在主家吃了。四小只中午在书院吃。
其实,也是从武帝登位后,大力发展农业,从安南引进了占城稻,西域商人带来了番薯,带头吃起了午食,慢慢由上而下从长安往外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