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情彻底刺入,他的脸上开始流出鲜血时,他的脸不再变化了。
那是一张青年的脸,异域人的脸,清秀苍白,豆大的汗珠正从他额头滑落。他的头发也变得半边黑半边白。
“你是谁?”美伊收回热情,让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血色的剑沟。
“无名之辈。”
“很好。无名之辈,为什么来到这里?”
“神让某人来此地。”
“千面之神?”
他抿着嘴,忍着疼痛,用扭曲的声音回答,“当然。”
“很好。我当你只是履职。”
“什么意思?”
“根据律法,雇主应对雇员的行为承担责任。”
“某人不懂。”
“你的神有罪,他谋害幼童,纵容自己的雇员触犯宾客权利。”她对着他轻轻说。
“你没有资格评判神。”
“我有,以监护人身份。”
她蹲了下来,从散落的人脸中找到了属于弟弟的那张,捧在手里,退出了监狱。
退出后,她对着左右护卫点头。
他们涌进狭窄的监狱,两两扣住了他的胳膊和腿,一人用钳子撬开了他的嘴。
他挣扎着,说出不明的语言,那可能是他的祈祷词。
另一士兵从袋子中倒出破碎的骨沫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拔出了水袋,对着他的嘴灌入。
直到水袋空了后,士兵们才放开他。
他开始猛咳,但骨灰已入腹,他吐不出多少。
美伊耐心等待他慢慢安静下来。
“这是我从孪河城给你带的礼物。虽然你不是老瓦德的子孙,但我觉得每个破坏宾客权利的人都该尝尝老瓦德的味道。”她感觉自己的热情已经消散,于是将剑重新插回剑鞘,出了漆黑的监狱。
“将他挂在神木林的心树下,我要让旧神看着他在树前慢慢烂掉。”她在监狱门口停下,对自己的士兵下令。
她梦想过无数次返回临冬城的场景,但没有一种是如此冰冷诡异的。
城中的男女老少每一个都失魂落魄,好像他们正在丢掉战争。
美伊不能允许这种氛围在身边流转。
愤怒需要宣泄、失落需要慢慢走出。
而看出这种感觉的远不止她,罗德利克爵士就已经开始建议她,让她尽快加冕临冬城公爵,以稳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