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子威尔。”噶夏尔哈哈大笑。
“你该早些放火清理战场,或许他就不用烧桥了。所以由你来代他安排伤病,处理尸体。”她对噶夏尔的大笑似乎很不满,“等威尔过河,全力南下。”
“他们是从卡林湾撤离?”噶夏尔问。
“不错。想必白港士兵也同样从卡林湾撤了。”血狼女回答,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摸着剑柄,“兵贵神速。”
阿莎坐在战场上的一块干净石块上,看着来往收拾战场的士兵以及河对岸的威尔派人笨拙地一点点修好烧毁的渡桥,然后慢吞吞过河。
她觉得全身已经冻僵,心里骂了北境一万遍,骂了自己更多。在听了两个小时的狂风呼啸声后,他们终于整齐队伍,继续南下,带着赛文的斧头旗一起。阿莎估算,此时至少有一千五百骑兵以及更多的战马。
两日后,他们到达卡林湾的堤道。阿莎知道自己的任务终于来了。
她打着白色和平的旗帜以及金黄色海怪旗帜骑着那匹母马顺着堤道缓缓走向这座声名卓著的“城堡”。
据说,任何想要通过堤道的人马都要穿行在几座歪歪斜斜的塔城楼。果若史塔克所说,堤道是唯一从陆地连通南北的道路,那如何形容卡林湾的意义都不为过。
她没有去想任务是否成功的问题。这座城堡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对铁民也没任何意义,她要将他们从这里解放出来。为了平复紧张,她将目光从堤道转向宽阔的两边。
堤道旁的土地上不时有些气泡冒出,让她认识到那确实是透着凶险的沼泽。
若是传说可信,颈泽的无尽沼泽已吞噬了无数的国王、领主和士兵,正是他们的勇敢不断增添着这座要塞的传奇。
沼泽上也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树丛,更多的是比她的马更高的草丛,她相信这些树丛周边定然都是坚固的土地,但他们只是孤零零一块一块分布。她也看到从沼泽中生长出来的枯黄色草叶,静静飘在泥泞上等待腐烂。
这真是让人厌恶的地方。
传说,若是敌人犯境,沼泽魔鬼会将泥浆涂满全身,向过往的敌人射出一支支致命的毒箭,就算他们躲避毒箭,等待他们的还有流沙、沼泽、嗜血的大狮蜥,就连他们想要征服的城堡也建在会漂浮的土地上,让人捉摸不透。
她逐渐走近。看到海怪旗帜高悬在城头。卡林湾的通道大门在她慢慢逼近时缓缓打开,她无视左右,骑在马上继续往前,从狂风的光明走向冰冷的灰暗。
荒废和肮脏是这里的基调,各种各样的臭味、尿骚味充塞其中。她几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她听到身后的大门再次缓缓关闭,这里更黑了。
城堡在内部相连,如果这也是堤道,过往的军队将面临堡垒之上四面的箭雨。
一名士兵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眼神凶狠,胡子拉碴,披戴着不协调的头盔和皮甲,活像丢在粪坑的螃蟹。他也确实是螃蟹,纹章是食腐的怪螃蟹,阿莎注意到。
“你知道我是谁么?”她笑意盈盈对着眼前男人,仿佛对这里的环境浑不在意,甚至享受。
“阿莎格雷乔伊,或者是北方佬的走狗?”他狞笑。
阿莎对着他的脸狠狠用肘撞击。男人被袭退了几步,竟没倒下,只是一手捂着脸惨叫,一手抽出了匕首。
阿莎依然笑着,从胸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花哨的旋转,“我是谁?”
他愤怒地转过头走开。
她顺着上面士兵的指引,沿着楼梯走向碉堡上层。上层的光线好了不少,但一样的臭,只是臭得单纯,是纯粹腐烂的臭。她看到很多铁民战士随意躺倒在地板上,有的萎靡不振,有的浑然不动,少数坐在跺脚百无聊赖,对她的到来漠不关心。很难想象这是多么恶劣的环境,他们内外全是敌人。
“哪个是头?”阿莎想迅速解决问题,“都死了么?”
在这里她看到若干家族的纹章,有格雷乔伊、夏普、密瑞,没能看到更多。至于熟人,她则一个没见到。
“跟我来。”一名士兵指引她继续往上。
更上层的风景并没有变得美好。一张布满破布和污渍的床上躺着一名包裹着皮甲的男人,他满脸大汗,在和高烧战斗。
难道要和这种人谈判?还不如杀掉换个新的。她忍着厌恶感在旁边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