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墨反应过来立即跟上,梨一则是迅速隐藏到了暗处。
漪涵院外,周身散发血腥之气的卫姨娘紧紧抱着一个匣子靠在墙上。
身旁站着的是披风染血,叉着腰气喘吁吁的温母以及同样瘫坐在地上的云嬷嬷。
匆匆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母亲,这是怎么了?"
温母见她出来,立即不顾形象的蹲了下去,"尺墨,你快给晚娘瞧瞧,她受伤了,府医是当年皇上赐的,不方便。"
尺墨上前看了眼,俯身紧咬牙关将人从地上抱起,脚步沉重的朝着院子跑去。
温幼宜将温母扶起来,搀着她跟在后面,又叫了个婢子将云嬷嬷扶进去休息。
直到温母与云嬷嬷瘫在她跟尺墨之前躺着的位置上,温幼宜接过婢子端来的温茶,看着二人缓了许久,方才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大哥呢?"
"你大哥将晚娘送回来就走了。"温母气喘吁吁的拍着胸口,"晚娘看着杨柳细腰的,怎么这么重,我跟云嬷嬷接上人就往你这边来,还要躲着府中的探子,险些没累死。"
云嬷嬷虽然没说话,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十分赞同温母的话。
温幼宜没在意这些,站在母亲旁边看着紧闭的东厢房,面上担忧不已,"姨娘都受了伤,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父亲那边知道了吗?"
温母脱掉沾血的披风,扯过毯子盖在身上,"你父亲被传召进宫了,眼下的情况应该还不知道。"
"进宫了,看来皇上已经可以说话了,梨一,派人去看看都哪家进宫了。太后的情况如何。"
温幼宜看了眼母亲露在外面的亵衣,便知道她也是突然收到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去接了姨娘回来。
忙转身吩咐人去取之前母亲留在这边的衣裳,暂且换上,以防被暗处的探子的看出端倪。
温母缩在毯子里,看着她的动作,扯掉头上的发簪,散开长发闭上眼睛假寐,"等会尺墨出来你叫我,我忙乎好几天了,困都困死了。"
"好,母亲跟嬷嬷先睡一会,我叫人去里面给嬷嬷也拿张毯子来。"
云嬷嬷忙道谢,待接过婢女送上来的毯子后,忙不迭的闭上眼睛休息。
皇后开始行动的时候,她跟温母提心吊胆了好几日,能打点安排的全都安置好了,幸好眼下一切都还算顺利。
今夜两人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谁成想卫姨娘跟着大公子出去一趟,还给自己弄伤了。
眼下只能抓紧时间休息了,按照现在的进度,没准明日就要进宫奔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厚重的钟声忽然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正在给炭盆加炭的温幼宜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看向皇城的方向。
丧钟。
温母睁开眼睛,仰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小女儿,"太后没救回来。"
"救不回来,那条蛇剧毒,就算抓到也救不回来。"
丧钟仍旧一声声响着,温幼宜则已经蹲下身继续加炭,虽然已经快要入夏,但京里的夜里还是凉的,睡在外面很容易生病。
她叫人搬了把椅子坐在炭盆旁,安静的听着一声声沉重的钟声。
直到钟声结束,东厢房的屋门从内缓缓打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卫姨娘被搀扶着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