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道:那你说怎么做?
时雍朗声道:我的家人和我同时走……
那不行。
我走十步,他们走五步。
不行。祁林冷嗖嗖道:他们若跑了,你怎肯好好听话?
那我走十步,他们走三步,总可以吧?
也不行。
时雍恼了,作势举起镜子就要砸。
那便拉倒好了。我砸了镜子,你也别想得到——
你在要挟我?祁林眯起眼。
算是吧。时雍冷笑:看样子,你很吃这个要挟?如此说来,我手上镜子,也算是一个人质了?
祁林勾了勾嘴唇,低低一笑。
好。就按你说的办。
……
时雍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举着镜子朝祁林的方向走,嘴里数到十,然后站定,该你了。
阿拾!宋长贵喉头哽咽,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王氏,又说不出口。
他不忍心阿拾犯险,也不忍心老妻受此屠虐。他不怕死,可这里还有妻女和外孙,让他如何抉择……
阿拾别过来!王氏摇着头,挣扎一下,说出了宋长贵没有出口的话。
你别过来,就让这畜生杀了我好了。老娘一把岁数了,该过的日子都过了,该享的福都享了,知足了。
时雍沉下声音,娘,你别说这样的话……
王氏眼眶一阵阵发红,瞥了瞥宋香和两个孙儿,忍不住泪如雨下。
娘这辈子,知足了,不怕死。阿香,手心手背都是肉……娘舍不得你和盼儿环儿,更不能眼睁睁看你们姐妹受苦……娘……先走一步了!
大声吼完最后一句,王氏突然朝祁林的剑上撞了过去。
阿拾,你别过来,帮老娘杀光这帮畜生——
老虔婆!
祁林早有防备,拎着王氏的领口就是一耳光,长剑却已然撤开。另一个侍卫连忙补上,将剑指着王氏的背心。
哼!祁林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将王氏往前一推,三步。你们都盯着,她不好好走,或是不识数,就把她小孙儿拎过来宰了,晚上做下酒菜……
时雍听得一阵阵恶心。
但看宋家人犹豫,不肯让她来换自己,又强作镇定。
你们按他说的做。我走十步,你们就走三步。不可多,不可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