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博溪一行人离开,苏安娴转身就走。
随海立马喊:“聂北接旨!”
声音落,鼻尖钻心一疼,那道历史久远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关上,力气之大,都要把门板甩在他脸上了!
随海郁闷,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我得罪你们了!
他伸手,揉了揉鼻尖。
揉完,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府匾,只觉得岁月如梭,风景易逝,物是人非,那压在心头上的卑微本能却如这风霜不侵的府匾一样,亘古不朽,长存心间。
曾经的聂府,金贵华庭,他没有机会踏入,现在的聂府,洗尽钻华,徒留尘埃,他亦没机会踏入。
太后,果然是所有人心中无法跨越的槛。
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她母家的一个小小门槛,都让人不敢造次。
随海想,聂北的出山,将意味着神之王座,归位。
……
随海等了有半个时辰,聂北才姗姗出来。
当聂家的大门打开,随海是想进去的,可被聂北堵了出来,聂北的身后跟着勃律,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就是门丁,也没有再露面。
聂北带着勃律在门外接了旨。
聂北单膝跪地,勃律也单膝跪地,二人的动作一致,表情一致,本来接旨这样的事情是要双膝跪地的,可面前这二人,只跪单膝。
随海手上拿的是空旨,看了二人一眼,也没计较了,他传了殷玄的话,让聂北即刻进宫。
聂北没问何事,说了一句:“走吧。”就率先站起身,往前走了。
勃律跟上。
随海懵了一下,赶紧转头,也跟上去。
跟上去之后随海就把今日所发生的大概之事先说给了聂北听,好让他先心中有数,聂北一听,当即脚步一停,他转身,眸色若黑色玻璃球,带着清澈又幽深的波光看着他:“你说,婉贵妃在街上遇刺,命中一箭?”
随海终于等到这位大爷开口跟他说一句话了,表情微妙地惊了一下,连忙说:“是呢,皇上坐的御辇也被歹人击碎了。”
聂北没关心殷玄,只问:“婉贵妃如今如何?”
随海道:“我不清楚,出了事儿后皇上就让我去传陈温斩统领和夏途归统领了,等我带了两位统领进宫,皇上就差了我来传唤你,还不知道婉贵妃如何了。”
聂北没应话,又转回身子,继续往前走,只那周身的气势,似乎冷了不止十度。
随海想着,这聂家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进了宫,聂北被随海带着去了龙阳宫,在龙阳宫外头,他看到了陈温斩,看到了夏途归,却没见到殷玄。
也是,他如今是帝王,怎么可能会在外面。
聂北立定不动,勃律也跟着立定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