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出身,能识字,有老仆服侍,在荥阳地界流浪,姓氏、年纪、长相、经历都差不多对上了。
“原来将军是李都督之子!”梁啸比李跃还激动。
李跃一开始是期待,但确认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原本就没多少父子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人走茶凉,时过境迁,当年的部众早就烟消云散,恐怕轩辕山上都没多少记得李矩的。
这层身份其实没多大用,只是让李跃找到了一种归属感。
恐怕一打出李矩之子的身份,羯人提着刀就来了……
南边朝廷对流民帅忌惮大于信任。
连祖逖这样从江东北伐的人都忌惮,何况是李矩?
李跃望着画像上素不相识的父亲,心绪此起彼伏,“此事不宜声张,以免为他人所忌。”
“遵令!”梁啸拱手,眼神比以前热切多了。
崔瑾也满眼欣慰,“原来将军是忠良之后。”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李矩是忠良,但李跃绝不想当司马家的忠臣孝子。
梁啸能哼一声,“忠良?当年李都督之死与朝廷脱不了干系!”
李跃一愣,“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内幕?”
梁啸道:“当年都督假意投降刘曜,联合匈奴人共击洛阳石生,郭默擅自出兵,为石匆所败,不与都督知会,抛妻弃子率部从密县南奔健康,导致李都督军心涣散,部众皆不愿攻打洛阳,投降石勒,李都督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部南下荆襄,却于鲁阳坠崖而亡。”
他特意在“坠崖而亡”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李跃道:“你是说,李都督……我父亲坠崖而亡不是意外?”
梁啸冷笑道:“李都督百战宿将,岂会轻易坠崖?而且他身边的护卫一个都没坠崖,唯独李都督一人坠崖,岂不蹊跷……我父亲梁志就在军中。”
“那么,是何人谋害我父亲?”李跃没想到其中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李矩投降前赵刘曜,落在江东朝廷眼中,绝对是个污点。
他们不会管你是阴谋阳谋。
“我父一直不说,直到临终之际,才提到一人。”
“谁?”
“中书令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