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
沈匀霁轻轻挣扎了一下,动作不大,但满是拒绝的意味。
“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江渡岳很是不解,语气都重了点。
“为什么……”
沈匀霁声音很小,小到听不清。
江渡岳靠近了一些:“嗯?”
这时,他才发现沈匀霁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阿霁?”
“为什么要上来?”
沈匀霁声调在颤动。
“不是说好只送到门口的吗?”
“为什么要上楼?”。
她一遍遍地问着,却不像是在和江渡岳说话,倒像是在责问自己。
为什么要让江渡岳看到自己被亲生父母羞辱的画面?
为什么要让他听到那些关于自己关于他的污言秽语?
为什么要把这样悲哀不幸的原生家庭撕开来展示在他的面前?
她似乎又变成了值得同情的人。
江渡岳愣住了,眉头也皱了起来:“阿霁,我担心你……”
沈匀霁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长这么大了,早就习惯了。”
寒风吹过,她的双眼干涩到发疼,泛红的眼眶像是被抹上了血一样:“爸爸的肾病不是急性的,他每天都要透析,妈妈觉得爸爸的病是为了给我治疗烧伤累出来的,所以他们可以随意的控制我、利用我,但我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这都是我欠他们的。我知道这很病态,但我改变不了,他们是我亲生父母,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的钱,让他们不要来烦我。”
她顿了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波澜壮阔的情绪,最终是崩溃了一般地说道:“我想逃,所以我拼命地赚钱,可我好像逃不开。”
江渡岳僵直地站在原地,神情像是凝固一般。
他明明牵着她的手,却好像怎样都捂不热一样,依旧是那样冰冷。
小区内的照明悄然亮起,不知何时,沈匀霁的脸上已经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没有一点声音,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掉进领口里,打在围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