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嬷嬷擦干眼泪,才又看向容安,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好似看不够。
一时间感慨万千,又似有一股热血在胸口沸腾。
"上苍保佑,肯定是夫人在天有灵,才保佑小姐平安长大,又回到了国公府。"她双手合十,对着半空虔诚的拜了拜。
容安能理解她的心情,安慰道:"这些年嬷嬷辛苦了。"
祁嬷嬷摇摇头,甘之如饴的说道:"一点都不辛苦,能等到小姐,一切都是值得的。"
最怕的就是等不到小姐,府上的人总是说,三小姐从小就是病秧子,恐怕活不长,那她辛苦守了这些年的东西岂不是都要便宜那群狼子野心的人。
想到这里,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木匣子,匣子里放着一串铜钥匙。
"这是夫人库房的钥匙,老奴现在物归原主。"她将匣子双手递交给容安,然后扑通又跪了下来。
容安想扶她起来,这次她却是很坚定的拒绝。
"老奴有辱夫人使命,夫人的嫁妆里少了两样贵重的东西。"祁嬷嬷愧疚的说道。
"两年前,十五岁的二少爷要去梅山书院拜师,府上为他准备拜师礼,最后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夫人的嫁妆上,夫人的嫁妆里有一本散鹤山人的《吴江雪》,这是孤本,价值万金,那蒋氏竟然做主将它取出来给二少爷送礼。"
说到这里,祁嬷嬷眼中满是恨意,"当初老奴誓死相互,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
容安听了皱起眉头,站在一旁的紫苏和阿蛮更是义愤填膺。
"凭什么,太不要脸了吧。"紫苏骂道,"堂堂国公府,送礼居然要动先夫人的嫁妆,国公爷也不管吗"
"就是他默许的。"祁嬷嬷颤声说道,刚擦干的眼睛又湿润了,"国公爷说,夫人既是国公府的嫡母,即便是死了也要惠及子女,不管嫡庶与否,亲生与否,她的嫁妆都有份。"
"什么"紫苏都气的颤抖了,"岂有此理!"
阿蛮也是握紧了拳头,她转头看向容安,只见她紧绷着脸,神色幽暗。
祁嬷嬷又接着说道:"后来没多久,又到了大小姐的及笄礼,蒋氏一不做二不休,又做主拿了夫人库房里的一盒鸽子蛋大小的东珠给她做生辰礼,还说将来其他小姐及笄,也都会有。"
她说完这些,低低的啜泣着,屋子里针落可闻。
容安起身将她扶了起来,神色冷凝,"嬷嬷做的已经很好了。"
祁嬷嬷看着她,稚嫩的面孔中隐含沉着冷静,她心中一时悲喜交加。
真的很高兴有生之年能等到夫人的亲生女儿,却又万分担心,担心她进了国公府便如羊入虎口。
"小姐一定要当心,这府上吃人不吐骨头,他们不但想要你的婚事,还想要瓜分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祁嬷嬷焦急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已经领教了。"容安缓和了脸色,笑着说道。
祁嬷嬷听了她的话,神色一凛,她刚从庄子上办事回来,回府好像是听说五小姐在三小姐院子里伤了脸的事情。
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五小姐伤人不成反遭了报应。
"这些杀千刀的缺德玩意儿。"祁妈妈不耻的唾骂。
又看着容安再三叮嘱道:"小姐千万要提防他们,那个蒋氏自诩贤良淑德,对所有子女都关怀备至,为自己在京中博得好名声,实则是个佛口蛇心的。还有国公爷,他对夫人误解太深了,以至于迁怒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