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陆大夫对盛京权贵颇有怨气,莫非曾有过节"
陆瞳蓦然抬眼。
胭脂铺里弥漫着香甜的脂粉香气,里间无窗,只点了昏暗油灯。一大扇屏风上画着几枝新开的芙蓉,粉凝芳叶,暗香初绽。灯影摇曳中,从屏风后走出个人来。
年轻人大红箭衣艳丽,腰间皮质蹀躞漆黑泛着冷光,将他衬得身姿颀长又英挺。他亦长了一张俊如美玉的脸,皮相骨相皆是一流,站在此处,将昏暗的屋子也照亮了几分,宛如花间醉梦。
陆瞳眸光微动。
这是雷元嘴里那位"裴殿帅"。
方才混乱之中,她并未细看对方的脸,此刻看来,此人谈笑生辉,器服华贵。再联想他方才和那官差言语机锋,对方口口声声叫他"殿帅",这青年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想来家世不浅。
聪明又狠辣的权贵子弟,她当尽量远离。
陆瞳心中这样想着,就见对方笑着将手中一物放至她面前小桌上,不紧不慢道:"陆大夫,你东西掉了。"
陆瞳眉心一跳。
翠雀绒花就躺在桌上,在灯火照耀下,泛着冷色的血,无端显得有些瘆人。
她定了定神,随即淡声开口:"多谢大人。"就要伸手将绒花拿起来。
一只手按住了那朵绒花。
陆瞳抬眸。
年轻人的指节修长,按在深蓝绒花上,将他手衬得白玉一般。
而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绒花,似在思索,虽是在笑,一双眼眸却漆黑幽深,仿佛要将人看穿。
裴云暎道:"裴某还有一事不明,还请陆大夫为我解惑。"
陆瞳冷冷看着他。
他笑道:"陆大夫的绒花,怎么会有三根银针"
寻常绒花,只有一根花针,而陆瞳的花针,却足足有三根。
银筝站在一边,面露紧张之色。
陆瞳淡淡道:"我发丝厚密,寻常一根花针容易滑落,所以用了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