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顾顷那件价格昂贵的西装外套,撒发着挥散不去的酸臭味,直接给扔了。
重逢第一面,以这种狼狈的方式。
顾顷没有甩脸色,扔他下车,都是个人涵养好。
待徐入斐第二天酒醒,本应一片狼藉的屋子,忽然整洁明亮起来,桌上、桌下的垃圾不翼而飞,连卫生间的洗浴架都不染一丝灰尘,不知道的,还以为田螺姑娘来了。
但看到桌上凉掉的食物,还有一张从他的记账本撕下的字条。
字条上写:记得吃饭。
顾顷的字算不上好看,仅仅称得上规整。
徐入斐一眼就认出来了。
后来大大小小的策划会议,安姐都带着他参加了。
除却第一次意外碰面,余下数次谈合作,顾顷都没到场,听说是进组拍戏了,很忙,陀螺似的,辗转在各个剧组之间,偶尔还要抽空到国外走个红毯,参加个典礼,赶通告是家常便饭。
这最好不过。
徐入斐不想再出现重逢当晚那样失控的情况。
这次去新巷,安姐还特意叮嘱他。
“顾顷还记得你,别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是件好事,趁机混个脸熟,你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
这是好事吗?
依徐入斐看,这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事情。
他和顾顷之间有太多没说开的事、解不开的结,只能任由时间流淌、冲淡。
过往倒错,翻飞成废旧的纸张。
他们理应在彼此的人生中错过。
登机前,徐入斐又喝了几口咖啡,苦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永远习惯不了这个。
最后还是只能浪费,将大半杯倒进垃圾桶,而后踏上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