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虚掩着,方嘉鸣竟然有些不敢进门。他不知道该如何跟楚树提起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楚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更不知道该不该向楚树坦白,自己知道了他的计划。
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床头被摇了起来,楚树半靠在床上,眼睑低垂着,目光似乎没有焦点,他没有把衣服袖子再撸下来,就那么裸露着皮肤。
“你醒了?”方嘉鸣轻轻把门带上。
楚树这才抬眼看向他,点了点头。
方嘉鸣坐到了床侧,看到他干燥的嘴唇,而后打开了床头的保温杯,给他递了过去:“喝点水。”
楚树木怔怔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就放下。
方嘉鸣左顾右盼,找了个很次的话题:“雨还没停。”
“嗯。”楚树点了点头。
话题陷入了窘境,方嘉鸣欲言又止。大约过了半分钟后,他才起了身,从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了一个信封。
“许岑留给你的信。”他伸出手去,递到了楚树眼前。
楚树一怔:“你怎么会有”
“我去了她的葬礼。”方嘉鸣回答。
楚树仰头看向了天花板,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缓缓低头,拆开了信封。
信不长,方嘉鸣到现在还记得里面的内容。
他站在楚树身侧,看着他读完了这封信,然后啪的一下,一滴水珠砸中了末尾的两个字,很快墨黑的笔迹便晕染开来。
方嘉鸣一直看着那两个被晕开的字。
楚树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引得手背上的针头开始抖动。他咳了很久,似乎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咳尽。
眼眶被呛得血红,楚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才抬头。
“你住院这么久了,还没联系上楚教练。要不要我”方嘉鸣转头问他。
“不要。”
“那你出院后准备回家吗?”方嘉鸣看了一眼床头的单据,“护士说体温降下来了,情况也好些了。”
他只是摇头。
方嘉鸣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坚决。刚想说些什么,楚树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板栗不是我的猫。”
“什么?”方嘉鸣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板栗最开始不是我的猫。”
“是许岑的吗?”
“不是。”楚树用左手的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嘴唇紧闭了几秒钟,才缓缓出声,“他是楚路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