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叶流西的手起身,身子微侧,挡住外部的视线,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低声说:“别胡思乱想,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
丁柳早早离开车子,还把随车的医生也给赶下去,就是为了给昌东和叶流西创造个清静的交流环境,眼见两人聊得挺好的,到后来还拉了手,真个喜上眉梢,好不容易等到叶流西走过来,斜地里嗖一下冲上去拦住,笑得意味深长的:“西姐,你们好了吧?”
叶流西说:“你跟昌东一辆车,这两天,你多注意他,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丁柳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么了啊,他是因为孔央,不……不原谅你吗?”
叶流西摇头:“不是,他给人的感觉,好像孔央的事,对他没什么影响。”
丁柳跺脚:“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我东哥看得开啊,说明他喜欢你超过孔央,所以既往不咎了啊。”
叶流西说:“昌东是个重情义的人,我说他重情义,不是指他只对我好。山茶之后,他变卖家产,去赔给那些遇难者家属,几乎避世两年,为了一张照片,就决定跟我进罗布泊,尸袋准备了十八个,他不是只为孔央来的。一个人,做人的品性是不会变的,所以你不觉得他现在的表现有点反常了吗?”
丁柳懵了:“反……反常吗?我东哥,不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吗?”
没大喜,也没大悲过,哪怕在荒村拗断了孔央的脖子,也只是安静地刻了两天皮影。
哨声又响,没时间去解释了,叶流西推她上车:“总之,你给我盯住昌东。”
丁柳几乎是踩着哨声上了车。
一路上,车子晃晃悠悠,高深昏迷不醒,医生窝在角落里打瞌睡,她则隔一会儿就要偷眼打量一回昌东。
也没什么不对劲啊,只时不时的,会翻看手里的那本册子。
丁柳挺想看看册子里是什么,昌东又一次打开时,她装着是捡东西,故意俯下身子,然后抬头去瞥……
都是字,密密麻麻,车子一颠,那些字蝌蚪一样游动,晃得她头都晕了。
写的什么?信?日记?
怪不得西姐老说东哥是老艺术家,这年头,谁还有那耐性一笔一划地写字啊。
当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路线走岔了,没找到红花树,全员野外扎营,丁柳有点紧张,揪住羽林卫中管事的那个问:“住地面上没问题吗?万一有妖呢?”
那人说:“应该没有,我们这路线是上头给的。再说了,最近这一带又没有妖风预警。”
什么玩意儿?上头给了路线就能避妖?那干嘛不修一条安全的路造福百姓呢?还有,妖风预警是什么东西?
丁柳穿过看皮影戏的热闹人群,跑到大帐边找阿禾,阿禾不能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丁柳歪着脑袋看。
她写的是:有妖侵扰,就是刮妖风。
丁柳纳闷:“那会真的起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