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晓得雨点越来?越是密集,不多时街上便是大大小小的水洼,街上的马车疾驰而过,一时溅起不少水泡。
他俩倒是没被积水所?溅,但眼见着这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天色又逐渐晚,各家各户都关了铺子门?,白亦初便叫周梨在这里等他,自?己?跑进雨里去,不多会就拿来?一把油纸伞。
撑着伞,两人一起沿着长街往回走。
今年十方?州的难民们涌入这城中,倒是将城里的排水都重新修葺了一回,如今再逢着下雨,这街上也没得有多少积水了。
可即便如此,那路上终有不平之处,积了不少水洼出来?,周梨还打湿了裙摆。等着两人回到家中时,多少是有些狼狈的样子。
柳小八已经回家去了,香附等在铺子门?口,见他二人回来?,才将铺子们关了,急忙喊着去后院里换鞋烤火。
也是从今儿开始,这天逐渐就变凉了起来?,隔日满街竟然是找不到一个?穿着秋衫的人,或多或少都穿了一件夹衣。
白亦初收到了不少邀约帖子,只是他瞧了一回,都兴趣泛泛,“都是些装模作样的,我才不信他们这个?时候有雅兴作什么诗写什么词,不过是想探一探,我的卷子到底如何罢了。”
于是便一一给回绝了去。
周梨却是捡起那些邀约帖子瞧起来?,见着也没什么熟人,“也是了,这大冷的天,不如在家里烤火安逸。不过听说城外?的**开得好,你真不想去看看?”
“你想看?”白亦初反问她。
周梨摇头,“我没有那样的雅兴,过几日大抵放了榜,大抵要忙一遭,若是弘文馆那边的考生都中了,明年我那屋子必然是更好出租出去,若是没有中,我听他们那口气?,大部?份人是打算留下来?的。”
反正?她这房子错开了考期,房租又不高,好过这些考生来?来?回回在路上耽搁的银钱了。
留在这里还免去了那奔波的劳苦。
白亦初也没那附庸风雅的兴致,不过想着若是周梨想看,必然是要陪着她去的。
如今见她没那意思,觉得也好,“这几日天是怪冷的,我还怕你出去受了寒气?。不过弘文馆那头,如今我也得空,我去办便好,你也不用样样都亲自?去过目。”
他能?帮忙,自?然再好不过的。只不过周梨想着,若是白亦初真榜上有名?,那个?时候只怕也没这闲工夫了。
只不过当下也不晓得一个?结果,便也没说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就是临近要放榜了,大家又都开始紧张起来?,元氏也拿不定主意白亦初到底能?不能?考中,但暗地里还是将那该准备的东西都给备好。
只等着放榜那日能?用上。
周梨其实已经与她说过了,就算是中了,也不过是个?秀才罢了,用不着那样大操大办的,一家人围在一处吃顿饭便是了。
可元氏觉得这是天大的喜事,周家往上数好几代,硬是没有个?秀才郎君。所?以即便白亦初是个?入赘来?的女婿,也是一样不能?轻怠了。
周梨见拦不住她,也懒得再多管,只是和白亦初通了一回气?。“元姨盼
着你的高中,好扬眉吐气?一回,到时候她若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你都视若无睹吧。”
白亦初听罢,笑了一回,“难为元姨这样信任我,任她欢喜去,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考这一回秀才。”
周梨听罢,心里也开始盼着放榜了。
只不过当下大家都在传,今年那宋晚亭必然是榜首无疑了,只说他做的文章卷子,叫他祖父宋老太爷看了一回,也夸赞不已,更不要说是清风书院的先生们都连连称赞。
周梨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是有些紧张起来?,但是又觉得那宋晚亭自?己?不熟悉,不过左右见过了那么一两面,但看着是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样子,可行为举止却是过于呆板了些。
就那日在考场外?的事情来?说,都要临进考场了,他还敢随便吃东西,说他是单纯还是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