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书童得了这话,只高高兴兴地去了,果然接下来几日,便没有再来。
倒是隔了几天?,一个傍晚小韩大夫过来找周梨。
周梨刚巧从云记那边过来,这城中虽也是有不少海货店,但品质终究是欠缺了这些。真有好的?,人家那又是从中间人手里拿来的?,因此价格也偏高。
也是如此,这云记海货店如今在城中很容易就上了正轨。
但到底是新店铺,云众山他们匆忙劳累赶来,如今正在休息,周梨也不好叫他们忙碌,便自己辛苦几分。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个早闲回来,看到小韩大夫来找自己,不禁是疑惑:“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屏儿姐呢?”
一面四下寻找屏儿的?身?影,却是没见着人。
小韩大夫只见她?左看右寻的?,开口道:“这会儿街上人多,我没让她?过来。何况我是在外出诊顺路,来同你说一个事。”
“什么事?”周梨问着,一面又问杜屏儿最近可好,自己这里实在忙,不然是要抽空去看她?的?。
小韩大夫说好,吃得也不错,然后才答:“你弘文馆那边那个姓柳的?秀才,今日他家书童请我过去瞧,我看人怕是不好了,你早些做安排,可不好叫人死?在你院子里。”
年纪轻轻的?,又是病死?,怕传出去了,对那边的?院子影响不好。
周梨听?着又是这柳相惜,有些烦,“他是个什么病症?怎就真要没了?”
“天?晓得,我看他哪里都好,唯独那心头上堵得全是淤血,下了几针,效果也不好,方来找你说。”小韩大夫说着,略有些惋惜,听?说还是个独儿,若真就这样死?在了这芦州,父母不知该多难过。
周梨闻言,只说晓得了,回头就去处理,想?着那头家里杜屏儿还等着小韩大夫回家,也就没多留。
等人走后,只喊了香附一起去弘文馆那边。
莫元夕听?了,忙问,“去看那姓柳的??”
她?刚才在后院,并?不知道小韩大夫来过说了那些个话。周梨便同莫元夕说,“我姐夫刚才来说,人怕是不好了,叫我赶紧安排出去,说是心病。”然后忍不住吐槽起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为着这点?事情,要把自己给气得没了命去。”
莫元夕听?得这话,却是有些愣住了,吃惊道:“这样说来,他那小书童前?些天?来,没哄咱们。”可又纳闷,周梨不是说不计较这事儿了么?难道小书童没将话带到?
又说那柳相惜怕是读书给读成了呆子,也是觉得第一次见到这样险些自己把自己气死?了的?人,十分稀奇,和周梨一起过去瞧个新鲜。
等香附赶着马车到这弘文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巷子里多少那墙里面伸出来的?花枝树木,雪白的?墙壁上提着诗写着画,墙下更?是有这里居住的?书生们种下的?花花草草,只留了一条小径出来,如此怎么舍得将车马赶进去?
别将那墙壁刮花,花草折断了去。
香附停车,周梨和莫元夕走进去,直奔那柳相惜居住的?小院,敲了门。
是小书童来敲的?门,一进去虽是满园花草丰茂,可却也难掩那一股难闻的?苦药味道。
小书童哭肿了的?眼睛一看到周梨,顿时满是激动?,“小周掌柜!”然后一面高兴地跑回屋子里,一边跑一边喊:“公?子公?子,小周掌柜来了,小周掌柜来了”
周梨和莫元夕一前?一后进去,只见屋子里的?药味更?重了几分,微黄的?烛光下,那打起的?帐子里,一张瘦得可怕的?脸露在被子外头。
两人都纷纷被吓了一跳,这怎么一阵子不见,那柳相惜瘦脱了相去,哪里还有原来的?半分风采?
“柳公?子?”周梨走到床前?,见人果然是那进的?气多出的?气少,虚弱得厉害,眼皮无力地垂着,也不晓得是否能?看到人。
小书童还跪在床榻前?使劲儿摇着他,“公?子公?子,你快睁开眼睛看,我真的?没有骗你,小周掌柜来了。”
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那柳相惜蜡黄色的?脸上,眼皮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人只张着干裂的?嘴唇,若不是那胸口处还有微微起伏,的?确是像极了一具尸体。
莫元夕吓得不轻,心里只想?就是大灾那年,被饿死?的?也没他这样变化大啊。又怕人真就死?在这里,只过去伸手也摇了摇他,“喂,柳公?子?柳秀才?你听?得见么?听?得见就睁开眼睛,我家姑娘来瞧你了。”
周梨听?到莫元夕的?话,也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柳公?子,那事情,我真不愿你了。”现在也信,他真是无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