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就算了,还当贼!
小刘头一次见这种场面,没搞清楚状况地挠头:“黄哥?”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身闷响,原来是疯子跑错方向,撞花坛里了。
与此同时,小刘联系到的那位王二狗先生到了,值班室外面响起引擎声刹车声并亮起刺目的车灯,没想到这么快,老黄小刘闻声出来的时候花坛灌木丛里传来声响,紧接着爬出一个顶着军大衣的东西,定睛一看,不正是偷了纸笔潜逃的疯子许方思?
许方思摔得狼狈,寒风一吹,军大衣里面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冻得人直打哆嗦,小腿大腿被冻木了,被灌木划伤也没感觉到,等顶着一脑门树叶草皮起身才反应过来四肢周身火辣辣的刺痛,捂着手臂还没叫唤就看到奔驰车上下来的身影,逆着光只有一个轮廓,但疼出来的吸气还是被压了下去。
梁迢来了。
脑子里浮现这四个字的时候许方思感觉自己在做梦,摸了摸脑门,手是冰凉的,额头烫的,适应强光之后再看梁迢冷漠的脸,又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了。
他想,应该不可能,因为梁迢说过,再也别见了。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树叶明明没有进眼睛但许方思还是使劲揉眼睛,就想小孩子受了委屈强忍着不哭,使劲揉眼睛以表示他只是眼睛不舒服绝对不是想哭那样,但是眼睛发酸鼻腔也发酸,说不出为什么委屈,低着头就有大颗的泪珠无声掉下,仅仅是因为看到了幻觉。
他想,他可能快死了,听说人死之前就会见到想见的人,还会看到生平的走马灯。
但是都会消失的,所有人都会走,何况一个幻觉?
他决定不再看那个幻影,想要挪出灌木丛,可是衣服被树杈钩住动不了,忽然,他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忽然的悬空感,许方思惊呼,老黄小刘见状也急了——看这人的表情动作,还有那疯子忽然间的躲闪和挣扎,不像朋友,像仇人。
怪不得语气那么差说不认识转眼又说要来,时间这么短杀过来,可不就是怕仇人跑了?
老黄着急忙慌走过来劝解说有事好好说,梁迢冷着脸提着许方思进门丢在了门边的铁皮椅子上,满身划伤的许方思小声喊疼,梁迢睨眼瞧过来,许方思抱着膝盖没音儿了。
老黄跟在后面进来指着梁迢教育:“不是,你们究竟认不认识?你这人,好端端怎么动手呢?”
梁迢侧目看脏兮兮的人,很快又移开目光:“认不认识,你问他。”
许方思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冻的一直打哆嗦,也不敢直视梁迢,他此刻尚且沉浸在梁迢为什么会出现的疑惑中,闻言则悄悄打量梁迢眼色然后在梁迢冷硬的表情中迟疑片刻,一副心里有鬼的受气包模样。
梁迢看他几眼就冷着脸偏过头。
老黄上了年纪不看八卦也不了解名利场,因此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梁迢,小刘则在看清梁迢那张脸的时候惊了一下——新锐导演,前两年拿了大奖。当然,娱乐圈里纸醉金迷成日里都是说头,拿了什么奖不值一提,值得说这位的出身,网上传言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知道的还要多一点:远远不止。
为了前途,小刘死命给老黄使眼色,但是老黄压根没能意会,还着急教训人说不能在派出所动手,而且要是能问出来,他们何必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