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方才禀明?闻燕娇的那粉裳侍女?,从香闺暖阁中退出去后?一路沿着小道,悄然地拐去了另外?一间院子……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华灯初上,大雪下过檐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许是方才在外?面吹过了寒风,沈映鱼几次路过大厅,隐约听见一旁书房中传来咳嗽声。
沈映鱼想他刚从衙上回来就出来接她,心中塌陷一软。
她去冰窖中捞出两只十月下旬存放的梨子,折身进厨房,想熬些冰糖雪梨水给他压压嗓子。
袅袅烟火升起,满室暖意。
苏忱霁嗓子压不?住,又握拳轻咳几声,将原本脸上的血色咳褪去,君如玉般白。
他伸手提拉一旁的壶,察觉壶中无热水,遂放下手中的公文站起身,冷白修长的手提着青铜玉壶往外?行?去。
刚至门口,他便?看见不?远处端着冒热气的碗,信步而来的人,素色裙裾勾勒雪中风华,携带柰子花香气扑面。
甫一见她,苏忱霁脸上浮起一丝笑,欲要开口,却?突然咳嗽不?止,手中的玉壶落地被砸碎了。
他单手撑在门框上轻弯下腰,那玉面菩萨相貌被咳出几分不?一样的颜色来,荼荼蘼蘼,秾色如霞。
“忱哥儿,刚好,快来将冰糖雪梨水喝了。”沈映鱼见他咳得厉害,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搁置一旁的桌子上,忙不?迭起去扶他。
一边扶着人纤柔的手抚着她的后?背。
那双手似乎也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又柔又轻,教人忍不?住攥紧放在心口,让她感受炙热的胸膛、起伏的心跳。
他本已经止住喉咙间的痒,此刻不?知为何自心底泛起的痒意,如倾覆之势压辄,喉间的痒便?冲击得压不?住了。
沈映鱼没料到他越咳越凶,连将人扶在一旁的的座椅上,眼中满是关切和恼意,“瞧罢,就让你不?要出门,今日良娣府上已有下人送来了伞,就算没有伞,我多少也只是淋会子的雪,教你出来一趟,别又将身子压垮了。”
她说着将折身端起一旁的白瓷碗,塞进他的手中。
苏忱霁垂着眸听着,压下喉咙间的痒,呷着已经变温的冰糖雪梨水,耳畔依旧还?有她喋喋不?休的声音。
“还?有,衙上有究竟是什么大事,非得要你一个受伤的人上值去处理,不?能像之前那般,将文书送进家?里?批阅吗?”
她旋过身落座在一旁,素面的百褶裙裾宛如寒冬中勾勒的木芙蓉,千瓣迭起又千瓣盛开。
饮了几口润喉的冰糖雪梨水,他的心中那令人难忍的痒,也一道被压在阴暗的角落。
他将碗搁在一旁,抬起一张被本是如玉色,却?被咳得泛着春情的脸。
“我身子哪有那么弱,不?过是方才出来急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温声地说着。
这话倒也没错,因为之前吐的血都是他咬伤舌和口壁的软肉,勉强吐出来的。
当时确实压着了胸口,但?无伤大雅,那日大夫那般说,不?过是因为那是他的人。
她当时虽恼他,但?也心软,一定会留下,至少也得照顾他到身体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