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湛不在双亲跟前伺候,已是不孝,些许吃食用品而已,收下无妨。”
湛,乃谢景明之名。
景明只是字罢了。
两人推让之间,绑在一处的锦盒散落一地,滚得街巷都是。
谢景明愣了一瞬,下意识侧过头看滚落的锦盒。
福伯撇开眼,狠下心,趁他不备将门关上。
春日晨风吹拂过,卷起谢景明青色衣摆,料峭寒气从宽大袖口钻进。
他缓缓蹲下,竹纹袍子拖到青石板上,将礼盒重新捡起叠好包扎。
长文、长武伸手要帮忙,被他抬手制止。
他独自一人慢慢将东西重新扎好,搁在门边扶稳,对着斑驳木门郑重行了礼,才向西行,走出巷子。
巷子尽头,车夫静候着,等谢景明一上马车,便驱车离开。
咕噜——咕噜——
巷子另一端。
“怀珠阿姊。”阿浮撩开车帘,提着手中油纸包跳进马车,“这卤肉可真香。”
她捧着纸包深吸了一口气,嘴里止不住生津。
洛怀珠却异常的没有理会她,而是撩起半边细竹帘子,厉声对外喝叫。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当着主人家门前偷东西!”
阿浮吓了一跳,差点儿将手中油纸包丢掉,亏得她眼疾手快接住了,放进一旁篮子里。
谢府侧门想要将锦盒拿走的市井无赖,也被吓了一跳。
然而锦盒的东西价值不菲,他们吃过其中好处,并不想轻易放弃。
看清楚马车上只有一个赶车的年轻小伙,车上也只有两个年轻姑娘的身影,他们胆子壮了起来:“哪里来的小娘子,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洛怀珠将帘子全部拉起,看向一众五人。
她脸上带着珍珠垂坠的茜雪纱面巾,只露出蛾眉曼睩,如同蔷薇凝香薄烟生,带着明丽照人的美。
市井无赖愣住了。
“齐光。”洛怀珠对转着马鞭的年轻车夫道,“教训一下,别引人注意,再将礼盒拿来。”
百无聊赖的齐光,喊了一声“得令”,雀跃跳进窄巷中,把人逼入死角胡同,挨个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