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洛怀珠手中横刀颤抖,抖落一地浓稠血液。
有刀自她右手腕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将她横刀打落。逮到机会的暗卫围困上来,将刀齐齐架在她脖子上。
数十横刀,将她压得膝盖一软,半跪地面。
她抬眸看向薄雾包裹的木屋,脸上没有半丝半毫的惊惧,反而气定神闲,好似落在肩膀上的,是山间落花黄叶,而不是一把把兵器。
“我好像赌对了。”她轻笑起来,笑意渐浓时,又成了那个端庄中有几丝娇媚的小娘子,仿佛刚才那个犹如深渊恶鬼厮杀在黑影中的人,并非她。
然,此言令暗卫不自觉汗毛直立。
洛怀珠还在温柔感叹:“他并不想立即杀我。”
可,暗卫无舌,没法述与沈昌听。
第章鹤冲天
楚中薄雾弥散。
洛怀珠被暗卫用绳子捆好,押到半山的木屋前。
那是一栋极其古老的小木屋,顶上铺就的茅草已变成灰,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它全部带走。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想,也不清楚这屋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光秃。
暗卫将她押到木屋平台前,仍旧用刀架在她脖子上,表现得十分不放心。
“我都被捆成粽子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洛怀珠垂眸看着自己脖子上,折射着她圆润下巴的剑锋,语气戏谑。“怎么,还怕我能绝地反击?”
她对跪沈昌没有丝毫兴趣,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染血的石榴裙散开,像一朵被泼了污水的花,坠落地面,却依旧艳丽璀璨。
“绝境之处,依旧从容如斯。”沈昌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不愧是先帝赞不绝口的‘三杰’之一。”
洛怀珠眯了下结血块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昏黑屋子里坐着的人。
“阿舅?”
沈昌看着狼狈的洛怀珠,慢慢起身,脚步舒缓踏出木屋。
他在屋前站定,却依旧处在暗影之中,不在尘埃浮游的光下。
“沈某可当不得楚娘子这一句阿舅。”他隔着暗卫的保护,垂眸瞧着对方,“楚素玉,楚韫,你说是吗?”
洛怀珠轻笑两声,盘着的腿动了动,惹得脖子上的横刀越发靠近。
有两把甚至将她脖子表皮割破,刀身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