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相当擅长钻营,不过几年功夫,就爬到了正四品,而后寻到机会,顺势向提拔他的邱韦投了诚。”
张氏与邱韦来往的信件几乎可以追溯到七八年前,大多都保存得完好,按时间顺序叠放在一起,藏在张氏养的外室的妆奁里。
不得不说,张节度使确实是个极度精明和谨慎的人,若非生了个又蠢又坏的儿子,一朝东窗事发,牵连全族,梁承骁也难以找到这些把柄。
梁承骁道:“这些年里,张氏都按照邱韦的吩咐,让他发妻的母族假借贸易之名,从越地运货到南郡。一年大概有两次,一次在夏末,一次在冬初。”
至于运的是什么,张节度使从昏厥中醒转后,暗部的人故意威胁了他一番,吓得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三两下交代了个干净。
原本那些货物都密封得严严实实,从外界窥探不出什么端倪,张节度使得过邱韦的交代,更不敢私自查看里面装了什么。
直到某一次,商船渡江时,遇上楚水涨潮,几个货箱因此翻倒,撞开了一条口子,张夫人的兄长在清点时,无意瞧见了里头满箱亮闪闪的金子,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商船抵达北晋后,他立刻写信告知了妹夫此事。张节度使看到信件后,大为惶惶然,心中冒出许多猜想,但一个字不敢往外说,只叮嘱对方把嘴闭严实了,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
从现在来看,无论张节度使,还是他的妻族,都是棋盘上一枚小小的棋子。
但即使是棋子,未必没有影响局势的可能,正如这条线败露以后,背后牵涉出的阴谋已经漏出了关键的一角。
——邱韦为何会有那么多黄金,还是从南越运到北晋?
是谁在楚水对岸接应他?
而且这些金子到南郡之后,好像平白无故消失了,再无分毫踪迹,那这笔钱最后又用到了什么地方?
谢南枝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的边缘,不知为何,攥着瓷盏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压下心底那个最为可能,又最让他战栗的猜想,遮掩去面上的异样,低声道:“殿下,南郡——”恐怕有诡。
他最后没有把这话说完,因为梁承骁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似在无声安抚。
“我心中亦有猜测。”
梁承骁说,“我同纪闻吩咐过,再过些时日,亲自去南郡探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说】
感觉谈不了几章恋爱了,要收一下剧情线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