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枝只扫了一眼,没有细看,见梁承骁不在正堂,于是问:“殿下?”
无人应答。
谢南枝没听见动静,绕过了玉雕屏风,见其后有一方供休憩的暖阁,此刻紫檀木床上垂着帷帘,看不清人影,迟疑一瞬,又唤一遍:“殿下……梁承骁?”
最后一个字音才出口,眼前的景象忽然一晃,即使他有防备在先,还是避退不及,被人扼住了脖颈,狠力按倒在了榻上。
床帷铺天盖地地笼下,遮去了窗外的天光,隔出一方狭小的空间。
“谁?”
梁承骁哑声问。
他仍然头疼得厉害,发作到极致时,连带着视野也忽明忽暗,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
谢南枝隐约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无奈地挣了挣,发觉他用的力道极大,掐在下颌的手也因为不耐烦逐渐收紧,稍有不慎就有窒息的风险,只好顺从答:“是我,谢南枝。”
梁承骁拧了一下眉,对言语的反应并不大,似乎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俯身在他脖颈处嗅了嗅,才道:“……是你。”
谢南枝直觉他的状态不对,即使认出了眼前人,梁承骁也没有要退离的意思,握在他咽喉上的那只手仍虚拢着,像威慑,又像某种隐隐的控制欲。
真要单打独斗起来,他不占上风。
谢南枝很有自知之明,没打算试探太子爷的身手,无奈问:“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殿下,您还清醒着吗?清醒的话把手给我,我给您诊个脉。”
梁承骁垂眸,定定瞧着他,没动。
谢南枝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但按在他肩上的手确实没再用力,想了想,也不指望他配合了,干脆自食其力,就着这个古怪的姿势将指腹搭上了他的手腕,凝神感知了片刻,顿时蹙起眉。
“不对,脉象实热,血行加速,您今天接触过什么了?”
梁承骁仍是不答话,执着地盯着他的脖颈看,像是对那处温热脉搏跳动的地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谢南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会儿大概跟他沟通不了,心底叹了口气,暗自思考能不能把他捆起来,胳膊刚一挪位,想往腰间摸索,梁承骁就敏锐地察觉了,目光上移,牢牢锁住他,嗓音冷沉:“你身上有东西。”
谢南枝:“……”
都这种时候了,防备心怎么还这么重。
他面不改色地就想扯谎,但梁承骁的动作更快,他还没来及阻止,对方就已经从他身上搜出了绳索,眯起眼看了看,随后表情变得有点匪夷所思,又转头瞥他,似乎在奇怪他拿这种一用力就能挣脱的东西干什么。
即使被当场抓包,谢南枝依然镇定,道:“……我平日习惯随身带点工具,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纪大人还在外面等着,我得去给您开方子。”
说着,他作势要起身。
也不知这句话里有哪个词刺激了太子爷敏感的神经,察觉到那片幽冷的香气一下子远离,梁承骁皱起眉,攥着他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他制在原处,忍着头疼道:“不用。”
“你就在这待着。”
谢南枝于是重新被按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