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坐在河边,低下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心中隐含了一丝回去的希望。
仰望星空,确实能引发很多的思考,但明天后天应该做什么,才是她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水里游曳的沧月,见云溪始终不曾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咕噜咕噜几声,像是在抗议,她尾巴在水中甩了甩,直接游到了云溪的面前,探出半个身子,水里的尾巴荡来荡去。
云溪摸了摸她湿润的头发:“洗完了?那我们回去吧。”
沧月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咕噜咕噜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愈加浓郁,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的耳后,露出水面的肌肤,泛着湿淋淋的水光,每一寸肌肉线条都显得柔韧而有力量感,淡蓝色的长尾呈流线型,鳞片在火光和水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蓝光,每一次的晃动,都像是流光暗涌,看上去艳丽诡谲。
发情期的沧月,身上的颜色,确实变得更……更有吸引力。
云溪想起上回她们在水中交缠紧贴的模样,还有她湿润柔软的磨蹭感,内心泛起一阵阵的诡异感。
湿漉漉的尾鳍倏地蹿出了水面,拍了一下云溪的小腿。
云溪看她那样子,似乎很想把自己也勾到水中去,但看见自己没有流露出同意的意思,便不更行动。
水珠自小腿滑落,感觉到腿上的濡湿,云溪慌忙站起来:“那、那你慢慢洗,我先回去睡觉了……”
隐约是能感受到她求欢的信号,但云溪拒绝接受。
上回在水中云溪挣脱不开,这次她在岸上,可以直接走开。
雌性直接走开了,就是很明显的拒绝信号。
两米高的断崖里,火光一窜一跳闪耀着,撕开了黑暗,照亮着整个洞穴。
云溪穿上了烤干的衣服,躺在最里侧的大石台上,弓背缩腿,双臂抱着膝盖,依旧呈现出明显的拒绝姿态。
身前是石壁,倒映着火苗跳跃的身影;身下的床垫,由软化的枯树皮和新鲜的树叶组成,睡上去,比枯草堆稍硬一些,闻上去还有丛林的气息;身后的大片空位,是留给沧月的。
洞内有火堆烘烤,如同被太阳照射那般,夜晚的沧月或许需要起来喝水补充水分,溪边燃烧着的木头云溪没有取回,打算就放在那里,燃烧一整夜。
云溪闭上眼睛,装睡了好一会儿,沧月还是没回来。
不会又遇
()到什么情况了吧?可没有听见什么打斗的动静……
脑海里幻想出各种危险的画面,云溪忍不住起身,去河流边看一看情况。
不用走近观察,这里的夜色,比她那个世界的夜晚亮堂许多,再加上有火光的照耀,她站在断崖口,凭借良好的视力,就能清晰地瞧见,河流中,一只巨大的鳄鱼,正虎视眈眈,盯着沧月。
沧月还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上,背靠火堆,紧盯着鳄鱼的一举一动。
鳄鱼惧怕明火,不敢上前;沧月顾虑身上的伤口,也没有上前。
云溪心下一沉,悄悄返回断崖里头,拿起地上的一块长树枝,点燃,然后一手举火,一手抄起树矛,走到沧月的身后。
沧月的耳朵转了转,便知是云溪走了过来,她没有回头看云溪,依旧紧盯着鳄鱼。
野外动物狩猎大多靠偷袭,动物之间的对视,有挑衅和对峙的意思,也有自我保护的意思,就像是在告诉对方:我看见你看我了,你想捕食的话,最好换个没看见你的猎物。
云溪举着火把,刚出现在沧月的身后,那头巨鳄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场猎杀,因为火的存在,消弭于无形。
沧月这才转过了头,看着云溪,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愉悦声响。
云溪微笑着,低头看她:“你看,这下知道火的妙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