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凝检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并不愿与凝理同流合污。他劝过、骂过、威胁过,但凝理应对的招数更多。毕竟是亲儿子,一条船上的人,何况凝检有自己的考量,便默许了凝理的作为。”
“后来凝理要杀一个人,误打误撞地叫凝检给杀了。一开弓便再无回头路可走,凝检就这么一步步地上了贼船。那日山里的一切事都是凝理的计谋,他逼凝检主动寻死再栽赃给我,试图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好让我分心,他乘机而入。”
凝珑皱起眉头:“这计在苏州就已经布下。难怪他们一家坦然告诉我要搬到章州去,其实他们没去章州,反而来了福州,章州不过是堵嘴的一个幌子。”
冠怀生:“说是去章州,背地里又故意透露风声说是去平州,再混淆一层。福州是第三层,他们故意在此设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来投。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你,待在院里不要随意出去走动,外面危险。”
凝珑扯了扯嘴角,“假信都能送到院里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边监视着,出去不出去没什么区别。”
言归正传,她问:“这些事舅母和凝玥都是知情的吧?”
冠怀生说自然,“他们知情,但不代表同意凝理的做法。献父手段狠毒无情,他们定接受不了,却也无力反抗。寡母弱女,如今再回头投靠京里已不大可能,只能窝在凝理手底下苟且偷生。然而这计还未做成……”
凝珑心头一紧,“难道他还会疯到把他的母亲和妹妹都牺牲了?”
冠怀生无法给个准数,只能说或许吧。
“或许”……
或许会,或许不会。
未知捉摸不透,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不拔掉永远时不时把心扎得很疼。
剩下的路程里,俩人没再说话,自顾自地思考着。
话虽已说清,但事情并未解决。
回了院,凝珑让他先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
冠怀生收了伞,小心翼翼地问:“那今晚还要分房睡吗?”
凝珑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你说呢。”
随后便踩着楼梯,“蹬蹬蹬”地上了她的阁楼。
冠怀生会心一笑,朝云秀说:“把她的被褥搬来吧。”
随后转身去了浴屋。
夜深了,凝珑推屋进来,见他披发读书这副贤惠样子,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人靠衣装啊。
方才他是落魄的狼狗,这时又是等待夫人归来的贤惠夫君。
他把淋身的雨水都冲刷掉了,可脸上那抹红意仍旧亘着,毫无消退迹象。
再观他眼神朦胧飘忽……
凝珑拂掉他的书,爽利且熟稔地跨坐在他的腰间。
冠怀生痴痴一笑,“你心情是不是好了些?”
凝珑拍掉他蠢蠢欲动的手,反把自己的手贴到他的额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