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拒绝,摇头摆手,却总是无济于事。
因凝珑看惯了他的拒绝,此刻也没把他的拒绝当回事。又开始震慑他,不听话就滚回奴隶窝,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冠怀生没辙,情急之下,竟“咚咚”给她磕了几下头。
凝珑翻去个白眼,满脸无语,“至于吗?”
换作平常,她早已满腔气愤。可现在她早已习惯他的口是心非,脚趾点了点那地方,“你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哩。大哥说不行,小弟激动得涕泗横流,跃跃欲试。”
这番暗藏深意的话,叫听得冠怀生面红耳赤。
审时度势半晌,终是郁闷地叹了声长气,重新直起腰,跪伏着窜进裙摆里。
这床板真是硬啊,“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哐当哐当,声音越来越大,床晃得快能散架。
隔壁汉子身翻来翻去,捂着耳朵,忍受到无法再忍受时,“哐哐”蹬了几下墙。
深更半夜,他不想招惹更多是非,便把话音放低,急促怒斥:“老哥,你难道一夜都不睡吗?你有换洗的褥子么,穷竖子还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小年轻,就是年轻也不能为所欲为!你要实在难受,就去找个小姐吧!”
说完,又补了几脚,恨不得把隔墙蹬断。
显然,隔壁汉子想茬了去。
这一番动静,把凝珑吓得汗毛直立。
她声音有些哑,“明明隔音很好啊……”再转念一想,定是这破烂床板惹了鬼。
腿脚狠剪,差点把冠怀生闷死。
褥子废了,他忽然意识到,今晚他真要挨着破床板睡了。
夏日燥热,阖府众人茶汤不离口。但今晚,冠怀生很饱。他膝盖又划了出去,带动整个身,恭敬地跪在凝珑面前。
凝珑扔给他一方帕,“想歇,想都别想!有你这般伺候人的?”
冠怀生只得认真给她擦拭。
落地时,腿脚微软。凝珑回望冠怀生,无论她走在哪里,他永远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跪着。他的面部表情很丰富,所以但凡稍微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各种表情。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委屈,宛如被采过的黄花闺女。
凝珑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有些坏,便安慰道:“你是第一个,难道不该高兴吗?世子都没有这种待遇,在这方面,你已经超过他了。”
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有攀比心。
冠怀生听罢这话,眼睛稍微亮了亮。凝珑只当安慰起了点作用,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身下人衣裳,那抹头巾,都留在了冠怀生屋里。凝珑穿着薄薄一层衣裳回去,无所谓会碰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