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把他当守门犬,那他就应当好好守在她卧寝周围。犬应对主人忠诚,对陌生人满心防备。
他倒好,一会儿窜到这屋,一会儿窜到那屋。
进府以来,他一直是府里的边缘人。如今为找衣裳满院乱窜,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此后都会记住他。
凝珑不想让那些人记住他。
她示意云秀遣散下人,待院里安静下来,才漫不经心地朝冠怀生说了句:“别找了,那衣裳被我扔了。”
听见她发话,他才肯回头,丧气地走来。
主人赏一根骨头让他磨牙,他磨了一次,后来出门办事。再回来,骨头丢了,心里怎么可能不慌?
万念俱灰时,他的主人发话,骨头是她丢的。他心里的罪孽感忽然间就消失大半。
凝珑搬用凝理那套话术,质问冠怀生。
“奴隶身契上写,奴隶进府后,三年内不得谈情说爱,尤其忌讳在府里找人偷欢。你知道这点吗?”
冠怀生眼里划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便被一贯的深沉取代。
奴隶身契,不过只是轻飘飘一张纸。他捏造了一张,应付事般地拿给管事过目。说起来,他倒真没关心过身契背后框着的规矩。
他从不知凝府还有这样的规定。装得再像,可他毕竟不是真奴隶。
冠怀生摇摇头,但他有自己的解释。
“我听不清他们说话,也不怎么能看懂他们写的字,所以不懂这一点。”
他躬了躬腰,看起来很愧疚。
凝珑没错过那一丝迷茫,此前暂时压在心里的疑惑,这时又被挑了出来。
心里那关算是过去了,可人都有好奇心,她一直好气冠怀生迷雾般的身份。
不能直接问,他肯定会撒谎。又找不到知道内情的外人,没办法迂回去问。
“不过就算你谈情说爱也没事,毕竟跟你纠缠的是我,不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婢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凝珑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到我屋里来,悄悄的。”
“今晚”与“悄悄”两个词,藏着俩人不算含蓄,又不够过火的暧昧。
后日便是廿五,她需乘车去宁园,戴上柔弱的面具,讨程延的欢心。
廿六大哥生辰,她心里总是兀突突的,总觉那日似会发生坏事。
日子再往后过,朝局动**,京里不太平,她需在变化多生的环境里尽快嫁进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