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居然当着他父亲的面给她圆谎?
就连公公也没把她供出,丝毫没察觉出她话里的缺漏之处。
这次凝珑没再甩开他的手,任由他贴近她的指节,直到十指相扣。
她张开唇瓣,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延淡然一笑,“你不会嫌弃我吧?”
凝珑看着他,居然从他这张不靠谱的脸庞上面看出几分她一直在寻找的安全感。
她摇摇头,“不嫌弃。”
程拟了然地勾起嘴角,“事情说开就好喽。有时原本初心是为对方好,但因沟通不及时,一个误会,一个难辩,误会自此而生。”
看见小辈过得幸福,程拟就安了心。他不欲再看小两口腻歪,“既然事情解决,那就……”
程延站起身,连带着把凝珑也捞了起来。他打断程拟未说尽的话:“我还有事要告诉父亲。”
程拟想定是要说鸡毛蒜皮的小事,“坐下说,好好的站起来干甚?”
程延挂上异常认真的神情:“不必。这事重要到必须站着说。”
何况他确信,等程拟听了他要说的这事后,定会气得拍桌站起来。
程延说:“我要改名字。”
程拟稍微皱了皱眉:“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改什么名字?再说你想改成什么,是想把程字改了,还是想把延字改了?”
本是一句讽刺程延的玩笑话,哪曾想程延当真回道:“是把程字和延字都一并改了,改姓,改名,改字。”
“荒唐!”
程拟拍桌而起,指着比他还高的程延破口大骂:“你还是人吗?改名就算了,现在你还要把老程家的‘程’姓都给改了。好啊,你不姓程,那你还想姓什么,你还敢姓什么?”
目睹父子俩从平和说话到针锋相对的场面,凝珑这个做儿媳又做人。妻的很是尴尬。她扯着程延往外走,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哪知程延偏偏无比坚定,反而借力把她又扯了回去。
“姓冠,名怀生。”程延道,“我改名,也只是出于儿子孝顺老子的本分,告知你一声。此事不需你同意,你的反驳于我无效。”
“你……你!”程拟指着程延,气愤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凝珑听罢程延的话,也惊诧得久久不曾回神。
原以为所谓惊喜不过是他诓骗她来嗣王府的一个借口,没曾想于她而言,当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恍惚间想起,三个月前那次与程延的初见。
俩人因春蛊误打误撞相识,彼此的初次都交代在一张简陋的床铺上。
那时他给她的印象是霸道、蛮横、目中无人。他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裙,摁着她的腰没人情地凿。
初次印象的确很差,她便一直以为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往后从不相信他的示好,哪怕他做事真诚,她也只当他是逢场作戏。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认真。
程拟也感受到了程延的认真,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已经决定,此时此刻立即要改名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