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
明溪院中。
沈晗霜已经沐浴完,擦干了头发。
直到躺在床榻上,睡意逐渐袭来时,沈晗霜都还在回想那座树屋和那幅画着
她与父母相处时的场景的画卷。
迷迷糊糊睡去后,沈晗霜竟难得梦见了父母。
沈晗霜看着父母在家门口挥手与小小个的她和外祖母、舅舅告别,然后便分别骑上马,带着人往城外去了。
她还记得,那次离家之前,父母曾答应自己,会为她带西南才有的甜果回来。
但在梦里,没过多久,沈晗霜便看见有两名身穿素服的家丁匆忙赶回明府,报丧。
梦里那个才五岁的沈晗霜躲在屋子里哭时,梦外陷在回忆与沉睡中的沈晗霜也无声地流着泪。
清澈微凉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过,随即深深地陷入枕间。
梦里梦外,无论是哪一个沈晗霜,都很想念他们。
翌日清晨。
醒来后沈晗霜仍在回想昨晚的梦,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沈晗霜便知道,自己昨晚应是做着梦哭过了。
见春叶进了屋,她先语气如常地说道:“我昨晚睡得不太好,眼睛应该有些肿,你看看,需要敷一下吗?()”
她先一步开了口,春叶果然没有猜测沈晗霜是不是哭过,连忙说:是有些肿,我去弄些藏冰过来,姑娘稍等一会儿。15()15[()”
“好。”沈晗霜温声应下。
等春叶走出屋子,她才轻出了一口气,起身更衣、梳洗。
好在,春叶仔细帮她敷过之后,沈晗霜的眼睛便看不出什么不对了。不然她顶着这样一双眼睛去见爷爷和外祖母,恐怕瞒不过去。
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等陪外祖母用过朝食后,沈晗霜便和爷爷一起乘上马车,往城外去了。
爷爷已经提前去买好了醉明月和香烛纸钱等东西,沈晗霜便细细与爷爷说着今年父母的忌辰时,她和家里人去祭扫时的事情。
沈相一直认真地听着,不时问起几句。
他知道儿子与儿媳当年被洪水带走,尸骨无存,在洛阳城外的山上只有他们的衣冠冢。
这是两家人的遗憾。
明白儿子喜欢洛阳,也愿意与儿媳合葬,是以沈相并未坚持将他们的衣冠冢建在沈家的墓地。这么多年来,沈相从未来见过儿子与儿媳的衣冠冢。
他没脸来。
当年儿子想辞官,想和儿媳一起四处闯荡经商,他本不该干涉。
可那时,沈相实在舍不得自己天资最优秀的儿子自断仕途。父子俩谁都说服不了谁,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多年都不曾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