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是啊,好巧。
因为心虚,感觉他这句话别有深意,姜桃桃把目光往别的地方投放了一下。
昨晚那个小男孩端着个盘子从自助餐台走过来,上面摆着一只巨大的面包蟹。
费华修皱了皱眉,问他,你吃得完吗
椅子有点高,小男孩先把盘子放桌上,吃力地爬上去做好,对着面前的螃蟹搓了搓手,说,我只吃这一个,当然吃得完!
看他样子应该有六七岁,长得白生生的,戴着一顶棒球帽,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帽檐有点碍事,费华修伸手把他帽子转过去,反戴在脑后。
这时,埋头吃螃蟹的小男孩突然抬起眼冲姜桃桃笑了下,竟有几丝痞味儿。
姜桃桃眨眨眼,觉得自己莫名地被这小家伙撩了一下。
我姓元,元彬的元,也是美元的元,你可以叫我元朝。他人小鬼大地说。
姜桃桃托着腮,忍俊不禁,伸手过去,说,元朝小朋友,你好呀!
男孩不紧不慢地抓起布草擦擦手,回握住姜桃桃。
他又笑了,你好,我再介绍一下——
他看看身旁的费华修,说,这是我的爸爸,你可以叫他元朝爸爸,也可以叫他Loman,费华修。
姜桃桃手僵了一下,收回去,心里五味杂陈。
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心知一定难看死了,便又一点点收起来。
还好费华修没看见她这样子。
他正轻轻晃着杯子里的冰块。
突然低眼笑了下,看向姜桃桃。
展览的这天,姜桃桃是受邀的观众之一。
她肩上挎着印有展览Logo的白色帆布包,穿一条宽大的浅蓝色衬衫裙,样子温柔恬静,面对一张照片看了许久。
上面是一个笑容灿烂的非洲小女孩,拿着一只彩色棒棒糖递向镜头。
文艺界的信徒们来到属于他们的天堂,站在一幅摄影前,时不时手撑着下巴凝眉思索,试图参透由摄影传递出来的意义。
思考的时间越长,他们便认为越是虔诚,即便那仅仅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