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意!
“白老二。”花儿反握住白栖岭的手拉到自己腰侧,双手再向上捧住他的脸:“白老二你听我说。”花儿的语调温柔下来,抬眼看着他:“我从不后悔变成今时今日这样,我虽怕死,但真要死到临头,却也想着能选个自己喜欢的死法。倘这次死了,我不后悔。”
白栖岭铁骨铮铮的汉子,闻言眼睛一红。他自认性情凉薄,从前也觉得人间走这一遭,所遇的三两好友,死的死伤的伤,从此以后落无牵挂。然而在这凉薄的性情以外,老天爷又塞了一个她给他。
他们的日子可真苦呦!过了今日没明日,二人牵绊多年,在一起的时日却不多。无非是靠着心里头的那点念想生扛着。
此刻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唯有抱抱她。
白栖岭把她搂进怀里,她也环抱住他。不管雪下得多大,他们相拥在一起,抬起头就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相公。”她娇滴滴唤他一声,末了她还不自在地笑了:“待这场仗打完,我们远走高飞罢!”
“去哪?”
“哪都行,你我自在于人世间,无拘无束!”
“痴心妄想。”白栖岭道。
花儿就嘟起嘴:“想想嘛,想想又没错。”
白栖岭捏了捏她鼻尖,再捏捏她皴红的小脸,又亲了亲她嘴唇。还想再与她亲近一些,却听到别人的嘲笑:“不害臊!”
他们双双望过去,看到身披袈裟的戒恶。假和尚如今看来是真和尚了,但顽劣神情不改。看来风尘仆仆,不知他从哪里来,又如何找到了这里。
“你没死?”花儿震惊道。当时京城大火,戒恶进宫后再没出来,他们以外他死了,也曾各自惋惜过。
“阿弥陀佛。”戒恶道:“万万不可将“死”这句谶语挂在口头。”
“你…”
“不必再问,贫僧自有老天相佑,个中事由就不表了罢!”戒恶看向白栖岭:“今日前来,是为帮白二爷卜卦。”
娄褆死前曾对戒恶说:“我最放心不下白兄,他太执拗,恐怕会深陷于乱世之中。到那时,还望你拉他一把。”戒恶怎么帮他?无非是依靠行遍天下之阅历,来猜一猜天象人心罢了。
“多谢。”白栖岭抱拳感谢,花儿也抱拳,说的却是:“那你二人叙旧,我该走了。”
“你去哪?”白栖岭问她。
这一次花儿没有藏掖,径直道:“我是谷家军的将军,自然要去打仗。这次的仗不一样,我是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