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下狠手割了下去。
那匕首锋利,顷刻便割破了皮肉,深扎进了肉里。
我目眦欲裂,倏然起身,劈手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
饶是我的动作已经极快,他的脖子上仍是开了道骇人的口子,鲜血汩汩的流下来,洇湿了他的衣领。
我在他尚未消肿的右脸上,又补了一记耳光,打得他嘴巴鼻子一齐流血。
我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摇晃着他的衣领问,“你疯了?!”
萧祁擦了擦唇边的血,看着我的眼睛冷静得吓人,“是疯了。从走错了路开始,就已经疯魔了。”
我气得浑身血液翻涌,失控地大吼:“管你真疯假疯,我告诉你,你烂命一条,就是死上个千百回,也难偿我万分之一!”
“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萧祁被我吼得懵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跌坐在我脚边,仰着头看我。
他伸手要来碰我的脸,相隔咫尺毫厘,却碰不到一星半点,像隔着天堑。
他忽然哭了。
起初是咬着嘴唇呜咽,极力忍耐着,后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眼泪鼻涕都流在一块,身子抖得像深秋树枝上的落叶,哭得半点形象都没有,竟是比昨夜的我哭得还凶。
我仰起头,不想去看他,可那悲痛欲绝的哭声,还是叫我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萧祁抱住我的腿,哽咽着说:“你不叫我死,那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阿之,你告诉我,你给我指一条明路好不好……”
我哪有什么明路能指给他,连我自己都尚在歧途。
我仰头抹掉泪,拽起了萧祁便往西暖阁去。
萧何正关在此处。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在其中叫嚷。
萧祁不明白我的意思,疑惑地望向我,我却是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看了一眼把门的钦北,他便会意,开了门上的铜锁,将我们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