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目光描摹着雄虫的每一寸轮廓,看得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宁宴的呼吸节奏变了。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睫毛颤动一下,继而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
“卡洛斯?”
军雌深邃的轮廓隐没入黑暗中,宁宴只能勉强辨认出对方的眼睛。
“怎么不睡觉?”他迷瞪瞪的,口齿含糊,说梦话一般前言不搭后语,“你身上好暖和呀。”
卡洛斯靠近了些,将他整个儿环住:“那我抱着您。”
宁宴用鼻音软软地应一声,闭上眼,额头被军雌吻了一下。
就在即将重新入梦之际,宁宴却总觉得那道灼热视线依然落在自己脸上。他挣扎着再次睁眼,果然对上了卡洛斯的视线。
枕边虫大晚上盯着自己看这件事,说起来挺吓虫的。卡洛斯敏锐地捕捉到雄虫瞳孔微缩的小动作,顿时生出做错事的慌乱感,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唰的闭眼。
宁宴:……
大写的欲盖弥彰。
这段时间,卡洛斯处处谨慎。宁宴一直没有多想,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但他困得不行,大脑转动迟滞,一时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放弃思考,仰起脸在他唇上啄一口:“有事明天再说。”
卡洛斯只感觉面上微风拂过,随后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立刻睁眼去看,宁宴却已经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很快睡着了。
只留他望着雄虫的后脑勺发愣。
宁宴夜里睡得久,早上卡洛斯起身时,他也跟着醒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直到看见卡洛斯洗漱完毕(),从盥洗室走出来△()_[((),久违地换上了军部的制服,宁宴才回神:“你要出门吗?”
卡洛斯正低头打领带,闻言走到床边,撑着床沿俯身亲他一下。
宁宴闻到了一晃而过的薄荷水味。
“上午军部有一个会,我必须参加。您继续睡吧,中午我会回家喊您起床的。”
宁宴摇摇头,跟着起床:“我已经睡醒了。”
吃早餐时,宁宴想起昨晚半夜的事,在餐桌下勾了勾卡洛斯的腿:“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卡洛斯道:“做了个梦,醒来后一时睡不着。”
“什么梦?”宁宴问完,舀一勺粥塞进嘴里。
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卡洛斯看得出神,两秒后才低声回答:“噩梦。”
宁宴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才将那口粥咽下去,小小地“啊”了一声。片刻后,他忽而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和我有关吗?”
“嗯,”卡洛斯没有隐瞒,“梦到那天……我没能接住您。”
闻言,宁宴一怔。
他很少回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