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后半夜去了哪!”
那妇人声音又大了些:“再说王管家将四雨赶出竹雅院,不也是因着你?如今我是没法子拉你去报官,但我就算舍了这条命,也要替我侄女讨个公道!”
许是没想到这妇人会突然从地上窜过来,宋锦茵来不及避,反应过来往后躲时,下巴处已经被她的指甲勾出了一道细长的划痕。
宋锦茵皱着眉,只觉得哪里不对。
妇人见划向她脸上的手扑了个空,转而便过去抓她的手腕。
干惯了粗活的妇人力气极大,抓着她便往前扯,想要将她躲避的脸拉回跟前。
宋锦茵与其对抗,察觉到妇人的指甲在她小臂上划过,带来刺痛。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旁边的人似乎被这突来的一幕吓到,直到有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
“还不来人,都瞎了不成!”
老夫人见着眼前的一幕怒火中烧,顺势拿起桌上装着糕点的碟子就砸了下来。
嬷嬷和丫鬟赶忙将人拉开。
随即又是“砰”的一声。
茶盏重重放到桌面的声音打断了那妇人的哀嚎,而另一边,跪在一侧的年轻丫鬟见状抖了抖身子,拼命压住惧意,红着眼往前头靠了靠。
“奴婢恳请老夫人做主,四雨姐姐之前就同奴婢提起过,院里的锦茵姑娘厉害,在世子那里受了气,转身便要撒到她们那些没身份的人身上。”
“奴婢虽不在竹雅院伺候,但四雨姐姐心善,向来同奴婢交好,奴婢便听她哭过几次,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了,奴婢,奴婢只想让姐姐能走得安心一些。。。。。。”
宋锦茵的衣袖被那妇人撕扯开,露出了一小节泛着红痕的血迹。
她此刻无心去听那丫鬟颠倒黑白的哭诉,只看了看那些被挠伤的印子。
若是适才她避得慢一些,这些伤口,怕是都会落到她的脸上。
耳畔的声音断断续续哭了许久,质问和责骂一直在屋内环绕,直到老夫人的茶盏砸碎在宋锦茵的双膝旁,她才回过神。
“她说的这些,你认还是不认?”
“奴婢不认。”
宋锦茵双手垫在地上,额头又一次贴了下去,“奴婢与四雨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断不会因着她,让自己踏上这难行之路。”
说直白一些,便是对那样的人动手,不值当。
细小的碎渣没入宋锦茵的掌心,她神色未变,从一开始听到死人后的惊慌,到此刻的毫无波澜。
灵翘的话在她耳畔回响,她不信老夫人猜不到她的无辜。
只是现在认与不认已经没有意义,甚至示弱服软,在老夫人面前也没有丝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