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抬眸小心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
不让锦茵姑娘知晓那人的死讯,意味着他要先编好谎话,想好那小丫头的去处。
虽只是一件动动嘴的事,但其中也少不了麻烦,起码竹雅院里的这些人,都得口径一致才是。
“听闻陈家最近在说亲?”
裴晏舟开口,打断了王管家的思绪。
他身形未动,如同雪松一般站在廊檐灯火下,看着院中,语气淡然。
王管家却只觉压迫更甚,不敢再抬头,躬着身子看向地面,“回世子,正如世子所言,宫里头的容妃也在替陈志鹏相看,只是那位少爷如今在旁人眼中等同于废人,估摸着,这亲事难成。”
“怎么会难成。”
裴晏舟轻笑,低哑嗓音飘散四处,“让人去盯着叶晚秋,看看下个月,她要去几场宴会。”
“是,世子。”
裴晏舟又在廊下站了半晌,原本要离开的步子还是转了个弯,又踏进了屋里。
“将书房里的东西送来这处。”
王管家退了下去,屋外明处便只剩下仓凛和碧玉。
没有宋锦茵在跟前,碧玉的面色添了几分冷硬,气势也比白日里要足一些。
“若是能自己领差事,我倒是想跟着去探一探那叶家姑娘。”
“你今日若没在她跟前露脸,兴许还能跟着去。”
仓凛抬眸,想起她适才替宋锦茵说的话,心思不免又落到了世子这空荡荡的后院上。
“好好办差,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多言。”
“没进宅院之前,我偶尔会嫌这长剑扎手,进了这宅院后,却又时不时羡慕你能带着剑。”
“佩剑没有,木剑倒是可以赠你一个。”
仓凛说罢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掌长的木剑递了过去,上头手柄处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玄字。
“玄一最近养伤闲得很,这东西他做了起码十几个,往外送都没人要。”
“玄一?”
碧玉接过,上下把玩了一遍,“确实是有闲心,再给我一个,我明日里给锦茵姑娘拿进去。”
仓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妥当,但见这东西有人要,也还是点了点头,“身上没有,晚些时候我去拿。”
两人在夜色下顺着木剑说起了旧事,余光里是王管家回来的身影。
下石阶时,还连连往背后瞧了好几眼。
“还是那小丫头勤快爱跑。”
“哪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