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后来?”奚云嗤的一声笑:“周信干了什么,除了老孙,别人也没看到没听到。老孙婆娘死了,老孙疯了,周信还不是照样逍遥快活?再说了,他跟顺天府衙门里的刘司吏交好,就算是去告又能怎地?刘司吏可是管这个的!”
“是刑房的刘信七?”闻安臣问道。
“还能有哪个?”奚云冷笑道:“不过这一次刘司吏也不管事儿了,他杀了杨氏,事情闹的太大,谁都包不住他了!”
周信和刘信七交好,闻安臣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闻安臣又问道:“王十六呢?这人如何?”
“王十六啊,这可是个好人呐!老实本分,跟谁都没红过脸。靠着自家手艺过活,在这条街上人缘儿不用说了。”奚云道:“就这俩人,你说他俩说的话,你信谁的?反正俺是信王十六的!”
“再说了,周信满手血,那可是大伙儿都瞧见的。俺虽然当时没在,但隔壁那些,可都是亲眼所见。”
奚云高声道。
他连连喝酒,这会儿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奚东见他喝高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浑话来,赶紧把他拖走了,临走前还跟闻安臣道谢。
闻安臣笑着摆摆手,道:“不用客气。”
只是笑容中,满满的都是冷意。
离开酒楼,闻安臣又出去转悠了一圈儿。
王十六家,就是巷子口儿上最靠外的那一家,大门紧闭,闻安臣也进不去。但是听人说,乃是临街的一处小院子,只有一进,两件正房,厢房都没有,有两间临街的屋,一间做了门房,一间则是开了铺子。
这条箱子里头都是高门大户,反而是临街的,尤其是当铺对面那一面,也就是王十六家所在的那一边,临街住着的多半都是小门小户,寻常百姓。因着临街的便利,多半都是开门做生意。
比如说这王十六家是给人打造金银首饰的,这奚云家和王十六家隔着三户,却是杀猪的屠户,开着肉铺。这条街上酒楼不少,大户人家也多,许多为了图个方便,便都在他家买肉,是以生意很是不错。
闻安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即离开此地。
闻安臣重新回了府衙,朝着大牢走去。他甚至都不用问路,这大明朝的衙门,基本上大牢都会建在西南角,好找的很。
第章大牢
到了大牢门口,却是瞧见一个方才有一面之缘的人,竟是顺天府刑房司吏刘信七。瞧见闻安臣过来,刘信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难看。
“你怎么来了?这是你能来的地界儿么?”
刘信七寒声道。
他这会儿正站在大牢所在院子的入口处,刚好把门给堵了。
顺天府大牢所在的位置也是一个院子,格局个秦州的一般无二,狱神庙等建筑都是齐全,当然,规模就要大了许多了。院子左右两边的厢房都很低矮,这么矮,人站在里头只怕都直不起腰来,显然是地下还有一部分。
此时张静修不在闻安臣旁边,再面对着闻安臣,刘信七一点儿客气都欠奉,脸上一脸的不屑。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在他看来,张静修不在,自已何须再给闻安臣什么脸面。毕竟,两人虽然同为司吏,但地位差距确实是极大,他对闻安臣不屑,倒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本来是他们在办这件案子,张静修却硬是把闻安臣这么一个外来人给塞进来办案子,他们肯定心里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