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惑:“当然是渡你的心魔。”
“苦海渡人,该有个了断了。”池惑顿了顿,又补充道。
听池惑这般说,他心里多少是有数的,所以原本刚到嘴边的质疑的话,又被他囫囵吞回肚子里。
是的,心魔再这样折腾下去,于他于祁忘都承受不住。
他一个新近嫁给人家做新嫁娘的,怎么能连自己的心魔都没办法摆平呢?
他不怕渡苦海,他只怕一件事——
鬼主帮着池惑一起打扫收拾,用平淡的语气问他:“祁忘,给我个准话,我会失去你吗?”
池惑动作微顿:“事在人为,我认为你不会。”
“你认为?”鬼
()主扬眉。
“我总归不能把话说得太死,怕你认为我彻底逃不出你掌心,栽你手里了,就不珍惜我。()”池惑用玩笑去掩盖此刻的沉重,化解小崽子的担心。
想了想,池惑又开口道:到我问你了,池惑,你愿意像溪畔洗衣的那位妇人那样,花费数年、数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重复做一件事吗??()_[(()”
他明明知道小崽子的答案,不用想也能知道,但他还是想听对方亲自说出口。
鬼主:“什么事呢?”
池惑:“等我。”
鬼主愣了愣,笑了:“你又在明知故问了。”
“你知道的,我愿意。”
“多久都可以,只要你肯回来。”
入夜,雪停,山寺枯林一片清明。
池惑整个下午都在山林间采集入冬的新鲜食材,打算亲自下厨,邀请秦南珂和萧过来院子里吃饭。
入乡随俗,池惑这顿备的菜都是斋菜。
萧过和秦南珂也没空手来,萧过拿了一坛偷偷自酿的雪竹酿,秦南珂也端来了自个儿采集山珍草药煲足火候的汤。
这会儿,萧过已经基本痊愈了,秦南珂眼睛上的白纱布也拆了下来,两人状况都得到了极大的好转。
池惑这趟来无涯海的最初目的,算是已经完成了。
萧过刚踏进院子,便看在院子里摆桌忙活的师弟和池郁,他当即愣了一下,随即眉花眼笑:“唷,今儿到底是什么好日子,该不会你们要在今晚、在这里举办合籍大典吧?”
萧过的语气半开玩笑又半真,他之所以这般问,是因为此时师弟和池道友都穿上了红衣,就如同那次他们初见池郁,在红水镇郊外的野山上,两人也是这般,穿着艳红的衣裳,像是刚从喜轿上下来的一对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