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有多疼呀。
明明才做完心脏手术……
这样的怜惜才初初蔓上心头,江墨随余光便瞥到医生剪开了青挽的衣摆。
满是猩红血色的腰腹上,横梗着一条被缝合的口子,狰狞得像是条张牙舞爪的蜈蚣一样。
江墨随看到的时候,整个人表情都空白了一瞬,耳边更是轰然炸开一片嗡鸣。
手术缝合的刀口,不应该在心脏处吗?
这里是什么?
他像是有些不明白,又像是隐隐猜到了什么真相,脸色刷白的重重喘息了一声。
“这里……为什么会有手术刀口?”
江墨随嘶哑着声音呐呐开口,站在他旁边的女医生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她这边的肾脏被摘掉了,伤口又二次撕裂,出血量有些高,但索性没什么生命危险。”
医生后面的话江墨随没怎么听清,他满脑子都是那句“肾脏被摘掉了”。
肾脏?
什么时候?
谁摘的?
这些显而易见的真相像是一记闷拳,砸到他身上让他都有些站不稳。
青挽虚虚压着眼睫,看到江墨随的反应后在心底嗤笑了一声。
说起来,董溪会被骗到疗养院,最后被强行摘肾,这里面江墨随“功劳”可是不小。
青挽眸底漾着恶意,面上却一派弱小无辜。
她“虚弱”的撑开眼帘,沾血的小脸不断流着眼泪,细小的哀鸣如同受伤的幼兽一样,有气无力地推搡着江墨随。
“别看……”她声音很轻的呜咽道:“……丑。”
这个轻飘飘的字眼在这一刻犹如千斤般的重担,骤然压在江墨随脊梁上。
他像是受不住般弓下腰身,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连喉咙里的声音都破碎嘶哑到只剩下气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骗我,对不起溪溪,对不起……”
当初宋雅说董溪没钱做手术的时候,江墨随已经和她分手了。
他听到这消息心里面很奇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又堵又涩,闷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