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桑再探,微微一顿,眼眸沉下些许。
看它们长得有点像你?簌棠笑嘻嘻试探他,一边向他走近,这里景色好吧?阿浮,你从前有没有来过?
浮桑沉默一瞬。
像他,因为这正是他的恶欲。
亘古时,地界极东岛有灵。
待他造化万兽之后,地界之中,也唯有兽族与人族共同生活着。
他不喜与人生活,也不喜被兽族打扰,只万万年守在汤谷,身边至多偶有句芒出来相伴,还有四个并无情感的守护精灵。
但万年之前,变故突生。
万物本讲究阴阳平衡,万物皆有善恶之念,可他体内的恶欲却无故疯长滋生,直到再难以控制的地步。
为保全地界生灵,无奈,他只能剥离这部分灵识,为兽族选好栖息地后陷入长久沉睡。
浮桑睨了簌棠一眼,鲜见如实回答,自然来过。
他来过,晓得地界西方多是穷山恶水,贫瘠荒芜,几乎无人烟,因而没选择这里作为栖息地。
何况,如今这里还有了讨厌的魔族。
讨厌的魔族头子≈iddot;簌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上了他的头,惹来他冷冷的警告。
他一下跳开几步远,尾巴一挑,神色阴沉。
哎呀阿浮,你跑什么?簌棠觉得熟悉总有几分,她笑着,你闭眼感受,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呵。
浮桑不理,只由此看向更深处的禁楚。
方才撕裂恶欲之时,他察觉到了不同于他的气息,但这分明是他的欲有什么人动了手脚?
月光渐渐黯淡下来,夜已至深,充斥黑暗的森楚像是一张交织的巨大黑网,空洞又怪谲,令人不安。
鸳鸯眼在月下越发清澄,浮桑眸间荡漾着情绪,忽而发问:簌棠,你应当晓得此处有兽族栖息吧。
这里还生存着很多的类。
禁楚深处,竟还有一个人为形成的阵法,有许多类盘旋在那儿。
可他的灵力尚未完全回拢,他沉睡了太久,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一时竟难以探查阵法究竟由谁布下。
簌棠一怔。她才发现浮桑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
灵力不过些微发散,无需凝神,她便能察觉到不远的地方,正有魔兽轻浅的呼吸声。
她呼出一口气,自然知道。
兽族在此。她道,便是与魔族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想打扰它们清净。
她知道。
原身也知道。
她的猜测原是真的,置身于同水境一般的湖泊,她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般清楚感知到了原身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