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万物尚未有灵,一切尽然静谧。
因此,他从未感受过孤单,更不可能感受痛苦。
他最常做的事便是立于扶桑树上,远眺一望无际的极东海,听见的是鼓鼓海浪声,感受到的是湿咸海潮味。
平静,且安逸。
与生俱来的灵神,他无需为生存绞尽脑汁,更像是天然的高位者,只需睥睨一切。
即便后来,他创造出兽族,也不参与所谓弱肉强食的竞争规则。
此刻,是他生来第一次感受到痛。
这是一种很神奇,亦很微妙的感触。
不似起初来到魔界时,面对簌棠的愤怒情绪。
那是身为万兽之祖的纯然使命感,发觉子民被欺压,他不想坐视不管。
地界曾都是他的领地。
魔界,亦曾是兽族的天下。
不过他无所谓这里是被称作魔界,还是兽界,因为待他恢复灵力后,地界一切仍是他的。
只想弄清楚他的子民究竟去了何处,索性留在这里。
但此次不同。
痛感蔓延全身,不如同于情绪上的感受,这种感触清晰且真实,在皮肉之上,几乎凝成实质化。
可又能从实质的痛,重新转为虚无飘渺的情绪。
他感到迷茫,愤怒,痛苦,还有许多一时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类似被欺骗的感觉。
簌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人口中,她是令兽族式微的罪魁祸首。
可他亲眼看到,她对九耳犬关心备至、呵护有加。
甚至她还认识句芒,句芒会与和兽族交恶的人交好吗?
所谓眼见为实,可她的一切都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