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慈点一点头,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的堂姐沈惟茵。
楼问津站起身,微微颔首,以作招呼。
沈惟慈没空多说什么,走到床边去,将?医药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开?来,取出耳温计、听诊器等器材。
稍作诊断,又拿起床边柜上?的药瓶瞧了?瞧。
沈惟茵向前一步,轻声而关切地问:“维恩,阿九怎么样?”
“普通的伤风感冒,药也对症,只是药性温和,见?效不快。”
他俯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两枚处方袋,拿笔写上?用法与用量,再从两只药瓶各自倒出数粒,封入袋中,“黄的一次一粒,白的一次两粒,都是一日三?次。等她醒了?就让她服下,不用等到晚上?,下一顿间隔四?小时?以上?即可。按时?服药,晚上?睡一觉,到明天早上?应该就无大碍了?。”
他将?药品放在床边柜上?,转身,看向楼问津:“楼总,可否借一步说话?”
楼问津看了?看仍在熟睡的梁稚。
沈惟茵说:“我陪一陪阿九。”
叫他们不必担心的意思。
楼问津同沈惟慈走出卧室,反手将?房门?半掩,两人未免打扰病人休息,都自觉穿过走廊,走到了?客厅里才开?口?说话。
沈惟慈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也不坐下,就这样站着,平视楼问津,“楼总既然一早接走了?阿九,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进屋他先同兰姨作了?沟通,兰姨告诉他大概是两个人在大雨里吵架闹得。兰姨的话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他见?了?面才知是为什么——楼问津嘴唇上?一道结痂的伤口?,那个位置轻易磕碰不到。他无意刺探旁人隐私,可假若这里面存在强迫的行为,他少不了?要过问两句。
楼问津仿佛觉得不可思议:“沈兄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沈惟慈神色僵了?一僵,“莫非我作为阿九的朋友,就没有过问的资格吗?”
“沈兄所谓过问便是,擅自将?阿九带到那么乱的地方,又把她一个人扔下?”
“那不过只是意外走散。”
楼问津点点头,“正如?你们沈家也不是有意作壁上?观。”
沈惟慈顿时?被戳到痛处,在梁廷昭一事上?,父兄未尽全力,他自然比外人更加清楚,“……可这件事,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因为你?阿九只想?与梁叔见?上?一面,若非你有意阻拦……”
“我承认自己专制独断,沈兄敢承认自己懦弱无能吗?”
楼问津盯住他。
沈惟慈抿住唇。
楼问津收回目光,仿佛觉得同他已没什么好说的:“有没有我,你都护不住她。”
“……我并?不想?跟你一争高下,我不过是替阿九不值。”
楼问津觉得他这话似乎别有深意,正欲再问,卧室里隐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是梁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