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听他家下人说,自从魏明礼高热退去之后,便开始咳嗽,一开始咳的并不严重,可没过几天,咳症愈来愈严重,才导致了当日的窒息。”
柳静颐皱了皱眉,问道:“魏正长的咳症是由何引起的?”
“当时由于事情紧急,待他缓过精神后,我才细细为他诊脉,才发现他这咳症,是由于风邪入侵导致的肺热瘀积,我便给他开了清热解毒,润肺止咳的方子。”
“这么说来,并非严重的病证。”柳静颐看向他,温和的说道。
兰鹤谦点点头,赞同的说道:“的确如此,如姑娘所言,并非严重的病证。”
但紧接着他闭上双眼,痛苦的回忆:“可令人费解的是,这咳症病情加重如此之快,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病情,待我开完方子,令下人去抓药,可未等下人抓药回来,魏明礼的咳症迅速恶化,在一阵长咳后,过了身,那情形一直印在我脑海中。”
“什么?”柳静颐大惊,蹙眉道:“也就是说兰堂主是看着魏明礼过身的?”
兰鹤谦痛苦的点点头。
“什么病证会恶化的如此迅速?”柳静颐不由自主的说道,旋即她看着兰鹤谦,有些怀疑的问道:“会不会是当日诊脉有误?”
兰鹤谦脸色一青,不由怒道:“姑娘,不是在下自夸,在下这医术在这整个陇右府也是数的着的,在下诊过的病人无数,还从未出现误诊。”
见兰鹤谦生起气来,柳静颐沉静赔礼:“小女口不择言,还请兰堂主见谅。”作为大夫,她能理解兰鹤谦,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医术遭到质疑。
兰鹤谦闷声道“不瞒姑娘,当日魏家的人也怀疑在下是否误诊,或者做了什么手脚,闹到了官府,还请了仵作验尸。当时仵作验尸的结果表明,魏明礼死于风邪入侵的肺热,因早前耽误了诊治,引发病变,这才还了在下清白。”
“好厉害病证!”柳静颐不由叹道。
兰鹤谦自顾自的说道:“魏明礼过身之后,他府上的下人也开始咳嗽,可那些下人们吃了几副药后便痊愈了。”
“后来从魏宅开始,溪柳镇上的人便开始咳嗽,有的吃几副药就痊愈了,也有的因此而过身了,渐渐的溪流镇之外的其他镇子也开是咳症,后来人们发现,有时候不一定吃药,用治疗咳症的几味药材泡水,也能治疗咳症。就有了后来人们的不断囤药。”
兰鹤谦语气始终不带任何感情,就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这个故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听完兰鹤谦讲的故事,柳静颐有了新的看法。她不动声色的行礼说道:“谢谢兰堂主,告知了我这些事情。小女多有叨扰,打扰了。”
兰鹤谦笑道还礼:“哪里,姑娘不厌其烦的愿意听在下唠叨,是在下的荣幸。”兰鹤谦不敢心知,眼前的这位姑娘,能一眼看出药方的问题,绝非泛泛之辈。加上她又是在官府做事之人,他不想为自己惹麻烦。
他谦和道:“如今在下也算与姑娘相识,请教姑娘贵姓?”
柳静颐温和道:“小女免贵姓柳,自幼研习医术。兰堂主唤我柳大夫即可。”
兰鹤谦想起白日见过的那位谦谦公子,虽是普通打扮,可依旧让人觉着贵气逼人。多年的识人本领告诉他,那位公子绝非凡人。能在那样的人身边做事,眼前这位姑娘,也不可小觑。
兰鹤谦寒暄着将柳静颐送出益合堂。正当柳静颐走出门时,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传来:“红房子、白瓦子、里面住了个疯婆子。疯婆子,没了娘,只能给人去当娘,当了娘,失了儿,只能给人当马骑!”
霎那间,柳静颐只觉的周身血液凝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村子里的童谣,怎么会在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