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人不多。
如今才上午,几乎无人在此停留,倒显得此地有些清净。
不过临近傍晚时突然下起了雨,在此留宿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薛清漪在楼下的大堂中用过晚饭,没有急于回房,而是驻足在屋檐下,一边欣赏着落下的雨丝,一边听着身后的几位客人说起最近京城周遭的各种热闹的事情,以作了解。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驿站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里,先跳下来一个中年车夫,车夫殷勤地撩起车帘,从里面探头探脑地出来一个小丫鬟,她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后又转身,扶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娇弱女子下了马车。
女子虽头戴帷帽,遮蔽住了容貌,然而一举一动皆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柔美气质。
她应是身体不好,从门口到大堂的这短短的几步路,那咳嗽声几乎没停。
与薛清漪错身而过时,恰有一阵凉风吹过。
女子帷帽上的白纱被风吹开,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庞,带着虚弱的苍白,神情忧郁惹人怜惜。
这时候,女子视线恰好看过来,与薛清漪目光交汇时微微一愣,随即就颇为有礼节地朝她微一点头,柔柔一笑地打了个招呼,随即面容就又被垂下来的白纱遮挡严实。
接着,女子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入了大堂之中。
薛清漪则盯着她的背影,暗暗出神。
先天不足之症!
以凡人的寿命来看,这女子怕是活不过二十五岁。
在心中这般感叹了下,薛清漪就收回了视线,不再关注。
夜里,雨下得越来越大。
薛清漪正在入定。
然而剧烈的暴雨声中,却突然隐隐听到一阵惊慌的哭声传入耳中:“来人!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小姐!小姐!”
她眉头一皱。
神识一扫,就发现是傍晚时见过的那名女子,此刻胸口中了一刀,正气息微弱地躺在血泊之中,一旁的丫鬟大声哭喊,房间的窗口则大开着,显然是行凶之人得手之后,就破窗而出。
薛清漪有些不太想多管闲事。
可想到先前与这女子的一面之缘,自己莫名地对她心生好感,似是上天冥冥之中,有意让她沾染这等凡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