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饶说:“才……才不是呢。”语气却没那么坚定。
放在桌上的叫号器“嗡嗡嗡”地震动起来,提醒他们去前台取咖啡,两人却都没动。
陆饶问:“你和别人讲过这些吗?”
“讲给谁呢,都只是普通的同事。”乔琳意识到这句话里暗含的意思,连忙补充,“我讲给你听,也不是因为你很特别。”
“那是为什么。”
乔琳说:“因为你马上就会忘掉它。”
“我才不会忘呢,我记性可好啦。”
乔琳点头:“对呀,你力气也大。”
明明只是说了一会儿的话,乔琳却感到很累,她想要结束这一天,想让这一天重新开始,于是她问陆饶: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陆饶露出为难的表情。
乔琳稍稍呆了一下。
“哦,原来这才是解除循环的方法。”
——把最真实的自己,抛给他看。
桌上的叫号器再次震动起来,乔琳提醒陆饶:“咖啡好了。”
“哦……好的。”
陆饶拿起叫号器去了前台,不等他回来,乔琳就起身离开。
她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径直往公司走去。
绿灯亮了,乔琳穿过斑马线,想着时间循环终于结束,那份做了十几遍的ppt终于有机会完成了。
但她同时也在想着:或许该多讲一些细节,像是卖房前的一个月,她发现任毅向她说了慌,他的债务比他所坦白的数字更多,他也并不只是一时糊涂,误入他人的圈套。他至少糊涂了三年。
但乔琳同时又觉得这些细节并不重要,她终归是选择了一个很差的时机离开。
什么是好的时机呢?
假如某天任毅跑过来对她说:“我发明了一种药剂,能够一次性干掉所有喜欢说脱口秀的人,并因此得到诺贝尔和平奖。”
如果乔琳选择在这时离开,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没人会说她冷血,反而会将她视作为一个高尚的、不在乎荣誉和金钱的女人。
至少说脱口秀的人都会站在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