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医用消毒湿巾,何愿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男人脸上混淆着尘土的血渍。
二人刻意被压制得极为轻慢的呼吸几近静谧无声。
窄小的室内除了陶瓷碎片伴着扫把的声响再无其他。
生怕自己的动作会让他不适,在仔细注意着伤口边沿的同时,何愿也在时刻关注着肖纵的神动。
沾满深色药水的棉签轻轻柔柔触过划破的皮肤。
他平静无波不见任何起伏。
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忽而有些不舍抽离。
半遮的眼睛里含满深空般的暗色,高挺的鼻梁寥有几道割破皮肤的细微划痕。他薄唇微抿,稍稍抬起下巴,好方便她的动作。
长时间佩戴助听设备的耳朵周围留有一圈深深的印记,应是磨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磨破,反反复复难以愈合。
这时,男人侧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与手指般宽度的陈旧伤痕有着异于皮肤的颜色,突出的肉芽崎岖鼓起,一直从侧颈延伸而下,又与男人微开领口处另一道伤痕交错。
何愿指尖一抖。
心中钻出一缕酸涩,让她不免疑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留下如此骇人的疤痕?
“躲了那么久,还是被他找上门来了。”
处理好地上的碎片,李想男弓着背捡拾着凌乱的杂物。
她吸了吸鼻子,压抑着淡薄哭腔,叹息而道。
被李想男的声音拉回思绪,何愿利索着动作,将手中用过的棉签扔入垃圾桶,继续沾取着药水为肖纵上药。
“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何愿言语气愤,想起那细瘦男人的丑恶嘴脸,她脸上厌恶难掩。
“他知道我在外打工有钱赚,就来问我要钱,说是给儿子的抚养费。他家有田有房留给儿子,更不缺养儿子的钱!他就是觉得我把女儿带走了,怕以后翅膀硬了不回家,他家拿不到两份彩礼给他的宝贝儿子!”
李想男用衣袖狠狠搓了搓泛红的眼睛:
“我都给他们家生了儿子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我。粥粥米米也是他的孩子,他都不盼她们好过!”
李想男曾草草提及过远在老家的丈夫。何愿以为,那只是个与李想男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的边缘角色。没想到会是这样黑心肠的败类人渣。
放下手中药物,何愿抽出纸巾递在李想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