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又?累又?困,辛怡没多问,径直走去邢则办公室。
门是半敞的,邢则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电脑,屏幕已经进入待机模式,他一手撑在眉尾,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可以进来吗?”辛怡敲了敲门。
邢则随即转头看过来。
辛怡发现他气色不好,经?过一晚上忙碌,头发微微蓬乱,眼底布满红血丝,看样子,估计是一个晚上都没捞着时间休息。
察觉他状态不对劲,周身萎靡,犹如一尊雪腻苍白的脆弱雕塑,晨光填进缝隙,粘合修补才?得以维持圆善完整。
辛怡想了想,没问原因,而是走?过去,一一将带来的早餐排到桌面上。
“昨晚你就没吃多少,我猜你忙了一晚上,也顾不上吃饭,特意多带一些。”
见邢则反应迟钝,辛怡不客气地托起他的手,将一盒热牛奶拍进掌心,命令:“尽量都吃掉。”
分好餐具,辛怡拖了张椅子过来,陪他一起吃。
邢则低头嗯了声,挟了一块鸡蛋饼,“昨晚那只中暑的英斗没救过来。”
辛怡悄悄关注他,没插话。
邢则吃相依旧养眼,比起平时,进食速度明?显放慢,咀嚼时,腮帮子缓慢地一动一动,眼神缥缈,陷入思考。
辛怡对他格外纵容,见他吃净碗底食物,会及时补充新的进去。
分针平稳朝前迈进,墙上时钟响起整点报时声,嘈杂声音拉回邢则思绪。
他叹口气,“那只英斗的男主人跟女主人吵架闹分手,都不想要它,男主人一气之下?把它锁车里,昨天最高温度虽然不到三十度,可?车内闷热,加上缺氧,还是被路过行人发现?,砸窗将它救出来。降温,吸氧,利尿,肾上腺素,cpr,所有办法都用了,在它生命最后?一刻,男女主人还在外面争执不休,没人进来?看它。最后?,它离开的时候,舔了舔我的手指……”
邢则声音发堵,他撂下?筷子,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
头转向窗外,望着梧桐树,轻声道:“没能救活它,我觉得很对不起它,我们都对不起它。”
邢则低沉哀伤的语音犹如一支针剂,凉凉的,丝丝哀酸注入到空气中?,树叶翻动的频率逐渐放缓,拖出悠长的余韵。
辛怡深感言语匮乏,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摸了摸外套口袋,掏出山楂片,从桌子上推到邢则面前。
邢则笑笑,拿起来?,“只有这个吗?”
辛怡想了想,又?去掏口袋,结果掏出个发圈,上面还有朵小雏菊,乖乖在辛怡嫩白掌心绽放。
邢则看中,一把抢走?,“归我了,还有吗?”
辛怡莫名被他的话驱使?,继续掏口袋,掏阿掏,掏出一包消毒湿巾,邢则看起来?不大满意,可?还是收了。
他皱眉,“没别的了吗?”
辛怡整个把口袋翻过来,证明?自己“一穷二白?”,觑见邢则绷唇忍笑,才?反应过来?,邢则是谁,传说中?的邢院长,怎么会轻易被负面情绪左右,刚刚分明?是在逗她。
辛怡忍气,闷闷回他:“没了!”
邢则遗憾,长指杵上眉尾,揉了揉,好像很疲惫的样子,“那你给我唱首歌?”
“够了你!”
辛怡脸红,一拳擂在他死硬死硬的手臂肌肉上,反而打得自己手疼。
她甩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