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玉听懂这话,小手手还想护着自己的小衣裳,却被父亲迅速剥去两层。
小家伙是实心小胖崽,毛茸茸的外衣褪去,虽小了一圈,总体仍是圆滚滚,正是能俘获所有人的可爱模样。
宋遂远抓住他无能为力的小胖手捏了捏,体温未变,于是安心地放他在矮榻上爬。不想小家伙趴在榻上,仰头看了一圈满屋子的人,又黏糊地跑回他怀中。
对上众人好奇又疑惑的眼神,如此不熟悉的场面,尺玉不免对父亲更加依赖。
暖乎乎的小宝宝贴近,宋遂远垂首,心下一软,温柔地伸手护住他。
晋升祖母的贺锦兰瞧得眼热。
晋升祖父的宋文行一脸沉思,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眼下多少不太合时宜,他过上不久便要起身入宫贺寿,无暇弯弯绕绕,于是直接问道:“这个孩子你如何处之?”
宋遂远掀起眼帘:“尺玉是我的嫡长子,该如何便如何。”
非庶非外室子,是嫡为长。
答案未有思考,他早已想过,或者只有这个答案。
宋文行轻顿,探究的视线落在宋遂远面上,似乎想看出些名头,未果,连他都越发看不懂这孩子。
贺锦兰第二回听到“尺玉”,眼尾都纠结起来。
不是嫡长子么,为何与猫崽同名,真不知该说他宠猫还是不上心孩儿。
宋文行抬起一只手,沉声开口:“嫡长子。他可是要记入我宋家族谱,你要将他记在谁的名下。”
“不急。”宋遂远清楚他爹所问何事,无非是尺玉身世与他的“母亲”,他淡声道,“待我娶妻,届时一并记入。”
心下补了一句,真到了那时,小家伙得记两头族谱。
此言有些名堂,宋文行与贺锦兰一对视,后者开口问道:“远儿是与……尺玉他娘有情,是哪家姑娘,你二人都有了孩儿,如何能怠慢人家,提亲一事当提上日程。”
她心里想着远儿胡闹,有情还未婚诞子,让人白白受委屈,谁知宋遂远仍回道:“不急。”
贺锦兰又开始心生疑窦,帕子拧成花,脑中升起好些个猜测。
她记着前些日子,京中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尺玉喜欢听人商量要事,虽然大多听不懂,却清澈的圆瞳却十分认真,顺便咬手指磨牙。
聊了一二,到宋文行出府的时辰,今日落雪路不好走,应当要提前一些,贺锦兰送走丈夫又坐了回来,她遣散侍女,一副要说密语的模样:“你同娘说清楚,那姑娘不会是烟柳地出身吧。”
宋遂远闻言略有些无语地与她对视,捂住尺玉小耳朵:“娘,非礼勿言。”
贺锦兰不管非不非礼,瞧见孙儿耳朵都捂上了,低声道:“还是那姑娘已有婚配,亦或是你硬来才有了尺玉,都可行不得啊。”
宋遂远:“……”
他微抬了下眼,叹息笑了。
忽地理解数月前,长姐为何一下子猜中是娘让他去荣陆。
得到宋遂远的否定答案,并一句“此事您无需担心”,贺锦兰畏首畏尾放下心,总之她听出来了,尺玉是她大孙儿。
她宠猫都有一手,对自己亲孙儿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这孩子也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