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珠轻轻的吁了口气,脱衣上榻。
她的床本来也不大,表姑虽瘦,但也占了不少地方。
谁能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平静的生活,会突然多了两个亲戚呢。
虞香珠想,但愿那位表哥比表姑要有眼色一些。
她可以供养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但若是他们非要对她指手画脚的,便怪她不客气了。
离州城里大部分的人都沉入了梦乡,除了陆家。
还在守灵的陆家灯火并不通明,除了必要的地方留着几盏灯外,其他的地方都黑漆漆的。
如此更觉着阴冷的风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刮来。
灵堂里阴风阵阵,陆家嫡系二房陆承德的长子陆怀享将袍子拢了拢,又朝双手呵了口气,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陆怀熙:“熙哥,冷不?”
陆怀享要比陆怀熙小半年。
陆怀熙跪得笔直,听得陆怀享如此问,拿眼睨了他一下:“不冷。”
陆怀享又悄声说:“听说你又惹怒大伯父了?”
陆怀熙这回没有应声。
陆怀享自觉无趣,又跪了一会,哈欠止不住的打了起来。
都快四更天了,还要继续守灵。守也就守罢,连个炭火都没有。别人家不是嫡系的男子们到了三更天都回去歇着了,只有他们嫡系的不能走也不敢走。这冷冰冰的地面只铺了一张草席,跪在上面,简直是冰刺入骨。
不过陆怀享只敢在心中抱怨,不敢说出来。
尽管好些人在私底下都说家主的不是,但无人敢忤逆家主。
除了傻瓜陆怀熙,哦,还有今日又骂了一整天的承疏叔。
承疏叔也就是敢骂这几日,等山微叔入土为安,大伯父定会收拾他的。
其实大家都是一样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又何必出头呢。在陆家天天不用干活就有得吃,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日子了。虽然吃得越来越差了,他也有两年不敢明目张胆的穿新衣了。
陆怀享又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刚打到一半,就看到他大伯陆承厚沉着脸走进来。
陆怀享赶紧掩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