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格外疼,钟意随手抹掉糊在眼睛上的雨水,视野受限,她仅能靠着雨里格朗号庞大的轮廓慢慢摸过去。
地面雨水堆积,泥土被雨水冲刷出来,印出的脚印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迹。
靠近格朗号,舱门留了条宽缝,钟意咬牙忍耐伤口处再次传递来的刺痛,弯下腰从那条宽缝钻了进去。
她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完全湿透,雨水滴滴答答地从发梢和衣角不停地往下坠,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钟意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引来玛莎的惊呼。
她现在的状况太糟糕了,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一副快要晕过去的虚弱样子。
“楚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糟糕?”
玛莎的呼喊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钟意艰难地抬头,从人群中准确捕捉到威廉的背影,刚要走过去,她忽然又停下来。
格朗号的所有人缓慢朝着自己的方向围拢,无数道探究、担忧、好奇的眼神往这儿看过来,钟意无意识地捏紧袖口,乌青的嘴唇快要绷成条直线。
她,太冲动了。
既然异星怪物已经潜入贝克号,那么,格朗号呢?谁会是正常的人类?谁又会是怪物?自己又该如何找出藏匿在羊群中的‘狼’?
纷乱的大脑在这一刻平静下来,目光扫过四周的所有人,刚要开口,她捂着伤口瘫坐下去。
“我的天!楚赛你流血了!”
玛莎和邦妮冲了过来,钟意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白大褂晕开小片鲜红,撤开手,指尖也染上了血迹。
“我”
她刚要开口,整个人直挺挺摔进邦妮怀里。
晕过去前,她好像又听到了那个小怪物在喊自己uy。
钟意醒来时肯特就候在床边,看到她醒过来,他重重地松了口气,而后又欲言又止,“楚赛,你”
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手那儿传来,她艰难地撑起身体,肚子上的伤口应该被玛莎她们重新缝合过,所以没再流血。
“你的肚子上为什么会”
肯特问。
钟意闻言抬起仍旧苍白的脸,认真地看着肯特。
她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看谁都觉得是披着人皮的异星怪物。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肯特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又问。
钟意摇头,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要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藏匿在他们之中的怪物。
“对了,芙蕾雅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忽然想到第一个怀上怪物孩子的芙蕾雅,急忙问道。
“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芙蕾雅现在就像一头怪物,情绪很不稳定,差点咬掉奥罗拉的耳朵,而且她现在很喜欢吃生肉。”
肯特一五一十交代了在她昏迷期间芙蕾雅的情况,他不明白,为什么芙蕾雅会突然变成那样,像个饮毛茹血的野兽,癫狂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