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还有陈恕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来回回刺穿他的心脏,牵动撕扯剧烈的疼痛。
转折就发生在不久之前。陆知轻满心满意地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照例去看望陈恕的莫行风回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往常莫行风确实会晚点到家,但这次实在太晚了。陆知轻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焦急地给莫行风打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崔小宋的声音。
“你赶紧来大排档把行风哥接走吧,他喝得太醉了,我背不动!”崔小宋气喘吁吁地说,背着莫行风沉重的躯体瘫倒在地上。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陈恕一出事后莫行风整个人便失魂落魄得不成样子,一日比一日消沉。从来不沾酒的莫行风居然也会找上店里的几个伙计聚在一起喝酒,还喝成这副鬼样子,实在令崔小宋大开眼界。
陆知轻心下一惊,“我马上过去!”顾不上加热了好多次的饭菜,陆知轻拿上包和钥匙便夺门而出。莫行风还生着病,药也没停,怎么能随随便便喝酒?但见到莫行风的那一刻,心中有再多火气,陆知轻也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陆知轻连忙帮忙搀扶着莫行风,看着崔小宋手中的电话,脸色微变。
对方刚才还想给他打个电话,以至于手机界面停留在拨号中。陆知轻视力很好,就在崔小宋按下挂断键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莫行风给他的备注,完完整整的全名——陆知轻。
明明天气不算太冷,陆知轻还是感到脊背发凉。他强撑着意志力去跟其他人道歉,说是给大家添麻烦了。临别前崔小宋分明看出他很不对劲,上前询问后只见陆知轻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陆知轻从来没翻过莫行风的手机,当然不会知道对方早已经不和高中时一样,会将他的名字特别备注。时过境迁,莫行风早就没有这样的习惯了,只有陆知轻还耿耿于怀。
“不要……你要带我去哪?”莫行风歪头,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陆知轻,好像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陆知轻将眼泪从眼眶中憋回去,强颜欢笑道:“带你回家,傻瓜。”
陆知轻又一次地希望莫行风不要清醒,最好永远这么傻下去,不要离开他,一直依赖他,永远永远。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简直可恶又自私,但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莫行风离开。
“谁的家?”醉酒的莫行风神志不清,泛着水光的眼睛眨呀眨,落了一滴泪。他低着头,任由滚烫的泪珠砸在地面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了。
陆知轻紧紧地拽着莫行风的衣袖,生怕他被风吹走,再也回不来。
从那一刻开始,陆知轻就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但他不敢多想,因为害怕再多的猜想会一一被证实,就像今天这样。
沈祤确实是精神科医生的领袖,莫行风这样的疑难杂症在他的治疗下效果立竿见影。陆知轻有时候陪同莫行风去疗养院看病时,总会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对方的身影微微出神。每一次进出,莫行风的精神就会比之前好上一倍,然后看他的眼神愈发疏远。陆知轻假装看不出来,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地待在他家里,然后找各种借口留下和莫行风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