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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正是一派梅黄杏肥的繁华盛景时,千里之外的幽州,则是尽显苍凉肃穆之态,狼烟四起。
时值孟夏,属于夏季的葱郁生机,却好似从未眷顾这座孤城。
湛蓝穹顶上镶嵌着一枚烈日,毒辣的日光,炙烤着稀疏草木遮不住的黄土地,距地面三尺处的气流,仿佛都因暴晒而扭曲出水流般的波纹。
草木蔫败,却顽强顺着宽阔的古道生长,一直绵延到幽州台下。
日影渐渐偏移。
傍晚时分,一抹欺霜赛雪的人影登上了幽州台。
高处的风很大,砖缝里稀疏生长着的细草,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谢玹站立在苍穆的城墙上,霜色广袖被风鼓起,衣摆如流动的云烟。
他极目远眺,俯瞰城池。
一双岑湛如雪湖的眼眸,倒映着天际流光溢彩的灿烂晚霞,瞳仁上瑰色四溢,璀璨昳丽。
不多时,静昙领着一个身穿玄甲的中年男子,登上幽州台。
“君上,人带来了。”
谢玹闻声转过身,轻轻颔首,面色空净而和沐,朝那位将军投去目光:“韦将军。前线战况如何?”
韦叔侃拱手行礼,生硬道:“国师抬举了,鄙人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都尉。战况一切如旧,不知国师召鄙人来,所为何事?”
语气里的疏离与敷衍,毫不掩饰。
闻言,一旁静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谢玹面色不变,依旧空净明淡。
“十七年前,韦将军曾是将军。平定血河之役,将军功不可没,绝非是孤在抬举。”
韦叔侃神情一变,惊疑不定的看向谢玹:“国师此言何意?”
谢玹却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微微垂眼,向远处看去,将城池河山尽收眼底。
漫天绚烂的霞光,映在他苍白而不失俊美的面庞上,为他镀上一层瑰丽的金光,更显得他神清骨峻,面容深邃,俊美不似凡人,像九天之外的神祇。
他的浓密睫羽垂落,在眼下投落淡淡的一层阴翳。
谢玹薄唇微抿,垂着眼帘,温声道:“此地曾名黄金台,为千年前燕昭王所建,用以招揽贤士。”
“今日请将军来,孤是想仿燕昭王揽贤士之举,向将军讨一个真相。十七年前,血河之役的真相。”
韦叔侃打量他两眼,不知瞧出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莫非你是先太——”